“苏丈人家有客造访,鄙人来得不巧了。”
听见这样的虚言,宋华阳竭力控制,才没有将白眼翻上天。
她起身来到阿布瓦身前,盈盈一礼。
“小女姓李,是苏娘子的旧交,敢问这位郎君是?”
宋华阳也开始装傻,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难以让人将她和昨日舞剑的那人联想到一起。
桂枝的唇角罕见地一抽,没想到宋华阳居然这麽能演戏。
阿布瓦见宋华阳这样,心里得意起来,自认为僞装的十分精妙,放松了警惕。
还没等苏大郎开口介绍,宋华阳动了,她弯下身,一技扫堂腿抡了过去。
被踩实的雪隐隐有了结冰的迹象,或许冬日下人们也玩忽职守,懒怠地忘记清理,总之阿布瓦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他躺在地上,还不忘继续演戏:“李娘子这是作甚。”
桂枝也动了,她扯过阿布瓦的衣领,将他的上身拎了起来,同时制住了他的双手。
“戏呢本娘子是不想再和你演下去了,阿布瓦,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宋华阳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怒目圆睁的阿布瓦。
阿布瓦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自己居然这麽快被识破了身份,还被制服在了地上。
耻辱,这简直就是耻辱。
宋华阳俯下身钳住阿布瓦的下颚,让他不能够咬舌自尽的同时,还要看着自己。
“找我做什麽,为什麽杀了含春楼掌柜,还有为什麽要给王云鹤吃长生不老药。”
阿布瓦的口水聚积在口腔中,他的下巴快要脱臼了,只能发出不雅的口水声。
宋华阳嫌恶地松开手,等待他的回答。
“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阿布瓦大口大口地呼吸。
是了,他怕死,只要能活在世上,管他是王守澄还是宋华阳,谁给的好处多,他就听谁的。
宋华阳鄙弃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逍遥法外数年的逃犯,居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自然。”她道,“我要听到满意的答案。”
阿布瓦知道眼下出了听从她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只好回答。
“第一,你在四岁时,便试过我做的药丸,可是居然一直活到现在,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所以才想见你。
“第二,含春楼掌柜是我旧识,我曾逃回洛阳求他收留我,可他非但不肯,居然还要上报衙门,气急之下我才又找上王守澄。
“第三,王守澄准备把那个药给圣上献去。”
说完,阿布瓦用力挣扎,试图从桂枝的掌控中挣脱,可确实徒劳。
“我说完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他看向宋华阳,希望她能说话算数。
宋华阳上前,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面具,接过李商隐递来的长剑。
“我可没说满意。”
宋华阳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笑意,风微动,手起剑出鞘,寸晷之间,剑刃冲破阿布瓦胸前的血肉,刺穿了他的心脏。
阿布瓦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低头。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染红了衣物,也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我怎会对一个两次三番伤害我的人心慈手软。”宋华阳的脸在阿布瓦面前放大,“我又不是圣母,没那麽多耐心普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