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阳看着眼前的灵芝清鸡汤,陷入了沉思。
“姑母,你以後还是不要轻易下厨了。”
宋华阳一本正经地建议,这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人能吃的东西,简直是白瞎了灵芝和鸡。
宋若荀不理会,执意将碗怼到宋华阳嘴边。
宋华阳紧闭双眼,做好了就死的准备,心一横,将整整一碗鸡汤咽下肚。
她还没尝出切成碎块的灵芝是什麽滋味,灵芝就被泛着油点的清汤推搡着滑下食道。
“刷锅水。”
宋华阳艰难地吐出一句很中肯的评价,宋若荀还没来得及发火,她已经冲上了楼。
“鸡肉还没吃!”
“留给你们吧。”
宋华阳扶着自己屋的门槛,忍着没将刚喝进去的刷锅水全吐出来。
曹婆不知何时醒了,她站在宋华阳身後,突然出声把宋华阳吓了一跳。
“你怎麽了?”
宋华阳被这麽一吓,打了一个嗝,终于将卡在喉间的灵芝汤咽进胃部。
“我没事,就是喝了姑母做的汤,有点不舒服。”
曹婆凝神望向宋华阳的脸,浑浊的眸一转,不知道看到了什麽。
她呆站在走廊正中,宋华阳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曹婆?”
曹婆一个哆嗦,像是回魂。
“你该睡觉了。”
说完,曹婆颤颤巍巍地摸着扶手,往楼下去。
宋华阳一头雾水,不过曹婆这阵子总是这样。
她打了个哈欠,没把曹婆的异样当回事,真的回屋睡觉去了。
楼下,宋若荀还没将鸡肉分给衆人,突然一拍脑门。
“坏了,灵芝治失眠,不治失忆,早知道我就自己吃了。”
曹婆刚走到楼下,就听见这样的话。
“脑子上的病得找菖蒲。”
曹婆落座,声音缓缓。
“我想出去走走。”
她的声音苍老而嘶哑,她算到了今天自己有死劫,这一次,她躲不过去的。
曹婆的精气神好不容易好点了,李澄淑不愿将人禁锢在客栈中。
她只叮嘱了一句:“外面在下雨,你出门别忘了带伞。”
曹婆点点头,夹起宋若荀刚刚在她碗里放的鸡肉。
无滋无味,怪不得宋华阳想吐。
曹婆机械地咀嚼着,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屋,她才起身背上角落的竹筐,撑着伞往客栈外不远的河边走去。
雨水顺着伞面滴落在曹婆脚上,她好像没有察觉,只是弯腰将竹筐放在脚边,蹲下身翻石头。
水菖蒲总是长在离水近的地方。
如果今天她一定要死,这算是她能为宋华阳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