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和小筠往前走,小淑儿走在台阶前几乎在C位,孟老师问:“导演,这个位置行不?”
“再往前一点,小筠那个位置可以了,小淑儿在那儿往前一点儿,你现在的位置要落红绸子,红绸子落下来会把你挡上,你往前,再往前。”
小淑儿怕和乌金耀辉丶魏紫的位置有冲突没敢往前走,导演说:“你不用担心会和大人,夫人有站位冲突,不存在的,你大胆往前走。哎,对,就这儿就行了。高姐,你往後一点儿,对。羽玉,你们剩下的几个就在上场口这边分开站,对,你和瑞麟再往中间是一下,让雪峰出来幕腿,不然看不见他了。好吧。”
刑场的站位又重新排了一遍,跟音乐走位满意了才进行和朱瑾的配合:“那个朱瑾呢?”
“在这儿呢,刘导!”朱瑾从大台阶後面走上来,站在大台阶顶上,刘导说:“咱从金兵画外音那句‘你看看这是谁’这里接一下,没什麽问题就往後走了,好吧!”
“好的导演。”场上的演员整理酝酿好情绪准备开始,状态什麽的都ok,突然台下徐导叫停:“音乐先等一下啊,演员先等一下。那个……刘导,您看可不可以这样?这个小儿子被金人杀了,红绸子落下来了,能不能让这个夫人拖着红绸子往前走,用这种方式表达失子之痛呢?可以吗?”
“怎麽个意思?”刘导没听明白,皱着眉头侧耳听徐导的意思,徐导用手比划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杀这个小儿子的时候,给观衆一个点,也给夫人和小儿子一个互动的点,红绸子不要落小儿子身上,一半在台子上,一半垂下来,让夫人走过去抱着红绸子伤心欲绝,然後到‘硝烟四起家亡山河破’的时候,边唱边抱着红绸子往前走。这样行不行?”
“咱试试看。”刘导当场拍板,说,“那个夫人啊。”
“哎——”魏紫轻快地回答句,用手调节着麦克风,刘导说:“夫人你在小儿子被杀的时候就起身去抱那个红绸子,到唱段的时候你就抱着红绸子往前走,要有悲痛欲绝的感觉,好吧。”
“这样抱着吗?”魏紫把红绸子抱在怀里,乌金耀辉在旁边提醒:“导演,我们这儿手绑着呢,没办法抱。”
“那你们就不绑了呗,就直接走上来。”徐导亲自走上台示范给他们看,孟老师问:“导演,那我们还绑不?”
“啊,你们得绑,你们不绑就太散了。大人和夫人不用绑,他们得抒发情感。刘导,咱试一次呗?”
“行,试一遍。”
刑场这一幕按照刚才导演说的跟着音乐走一遍,但仍然没有达到导演们的预期,舞台上的演员们停下来等待导演的指示。
徐导站在舞台上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思来想去,他们商量後觉得是大红绸
子那部分的问题:“不对啊,夫人的情绪还是不对,另一个就是大红绸子,它落得不好看
一下就掉下来了,要落得有轻盈感,那个上面的师傅,把红绸子的吊杆降一下,咱多试几次,看看能不能达到那个效果,演员可以从旁边休息一下。”
刘语纱拿着对讲机坐在侧台的大蒲团上托着下巴无聊地看着台上的道具师傅们来来回回地放收红绸子,突然她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张旭港发来的微信:“语纱,你在现场吗?你魏紫姐在吗?她排完了吗?”
“还没呢哥,现在魏紫姐在侧台呢,有事需要我喊她一下吗?”
“不用,那个现在排到哪一幕了?”
“刑场。”
“俩小时前不就说要排刑场吗?怎麽还没排完?”
“呃……那个……导演有细节要改,现在在商讨那个细节该怎麽改。”
“他们都在那儿等着呢?”
“嗯,我们都在两边等着,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我看导演都回观衆席商量去了,目前看应该没有结果。”
“这都快十一点半了……行吧,语纱,等结束了你让你魏紫姐给我回个信儿。”
“好的哥。”刘语纱跟魏紫传达口信後返回下场口,坐在大蒲团上刷着手机,眼看困意涌上头,眼皮要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嘴巴吹着气儿解无聊,“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所有人都熬到撤到台两侧静待导演的结果,乌金耀辉躺在椅子上闭目微,睡得香甜;孟老师穿着戏服在侧台冻得直哆嗦,实在受不了就跑到舞台上问:“导演,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麽?怎麽决定的?”
刘语纱来了一点精神往下看了一眼,刘导和徐导停止讨论,经过眼神交流:说:“啊,那个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用第一版吧,就是按原来的那个,好吧。”
“那我们现在还来吗?”
现在十一点半多了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让角色演员也回去吧,明天咱们再说。”
刘导一句话,舞台上各种姿态等候的人都精神了一些,揉着枕麻的胳膊丶坐麻的腿慢慢下场。
刘语纱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上场口走过,看到乌金耀辉睡得正香,于是走过去拍拍他,说:“大人,大人,收工了,回家了!”
“嗯?!”乌金耀辉睁开朦胧的睡眼,问,“嗯?!俺走不了,俺还得排嘞!”
“大人,不排,都走都回家嘞。”
“哦?!真的假的?”乌金耀辉起身迷糊着,衆人都说:“真的,太晚了,都先回家。明天再说,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