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奎的伤口
“姐……”黑暗中传来一声偷感很重的“姐”,刘语纱应激回应:“哎……哎呀妈呀,墨奎是你啊,你吓我一嘚瑟,咋的?你喊个姐咋还偷偷摸摸的,是怕别人听见吗?哈哈哈。”
“姐,我那不也是怕吓到你嘛,嘿嘿。”王墨奎不好亲思地摸摸後脑勺笑起来,刘语纱也笑得如一汪春水:“那有什麽,你姐姐我胆子不小,没得事,大大方方的!”
“姐,我好像负伤了……”王墨奎嘻嘻一笑,说得轻描淡写,“我听话吧,我这回跟你说了。”
刘语纱好似被定住一般,仿佛听到心裂缝的声音,慢慢地转过去,问:“嗯,好孩子……不过你刚才说什麽?你再说一次?”
“姐,我好像又负伤了……”王墨奎认真地又说了一次,刘语纱倒吸一口凉气,说:“大哥,你又伤哪里了?破皮了吗?”
“不知道破没破皮,就是有点疼,应该没什麽吧?”王墨奎揉了揉胳膊,刘语纱借着光看去,没发现衣服上有血:“你摔胳膊了?!”
“啊,对,就刚才战争的时候,我认真了,直接往後倒了,地板缝儿给我硌了一下,现在疼得有点厉害。”王墨奎指了一下胳膊,刘语纱提醒他:“你卷个袖子,撸上去我看看。”
“感觉没伤到骨头,姐。”王墨奎还是听话地卷起袖子,刘语纱迎着门口的弱光看去,果然胳膊上硌掉一层皮,渗出血来:“骨头应该是没伤着,还真是硌破皮了。”
“我说呢这会儿那麽疼。”
刘语纱看了一眼台上正在进行刑场那一段,她又看看王墨奎的伤口,说:“那这样吧孩子,你来,我带你擦个药去,不消毒擦药难好。现在才到刑场,距离谢幕还有一个尾声,擦个药的时间足够用了。”
“没事吧应该,姐,我身体好得很,一点点小伤没什麽大事。”
“都指甲盖儿大小的皮了,你跟我说小伤?!”
“哈哈哈,那就擦擦呗,听姐的。”王墨奎撸着袖子在刘语纱的带领下回到化妆间,刘语纱打开门,取出蓝色的小药包,拿了一支碘伏棉签,弹了弹让碘伏水下得更快,轻翻过王墨奎的胳膊擦在伤口上,碘伏的药刺激得伤口隐隐作痛,“姐,这麽狠的?”
“擦个碘伏就狠啦?哈哈。”刘语纱换下碘伏,取出未开封的云南白药药粉,“给你上点止血药,好得快!”
“不是……姐……这个就不必了吧,看着老疼了。”王墨奎看着逐渐打开的药瓶心里有些发怵,刘语纱拍拍他的胳膊,擡擡下巴示意:“呐,你自己看看,渗血了好不好?你放心好啦,这是新的止血药,买来还没用过呢,孩子你可巧赶上了!”
“姐……那个……姐,你这儿的东西还挺齐全的……哈哈……”王墨奎心里紧张得很,刘语纱撕开封口膜,用一支医用小镊子去夹塞在瓶口的棉球,正处理着,苏此君披着外套进来:“哟,语纱,怎麽了这是?受伤啦?!”
“嗯,没啥大事,硌破一块皮,有点淌血。”刘语纱拔出棉球,撕下一小块带药粉的棉球蘸在王墨奎的伤口上,“有点疼,你且忍着。”
“啊——姐——”棉球一碰到伤口,药粉刺激得疼痛感让王墨奎豪叫一声,不停地吹,“姐,这也太疼了吧?”
“这麽疼吗?!”苏此君在旁边看着都感觉疼,“语纱,你这东西还怪齐全的嘞,要什麽有什麽,给他们伺候得挺好。”
“那必须,一个个都得伺候好了,像照顾幼儿园宝宝一样,老有成就感了,做事情总得有始有终嘛,既然男宝宝交给我了,怎麽也要保护好,不能在我手里受委屈吧,人家怎麽来的咱就得让人家怎麽回去,当然得带着好的体验感啦!这些都是必备的,排练剧的时候难免会有受伤的,备点跌打损伤的东西准没错!”
“当幼儿园孩子养的……哈哈哈!你可真行!”苏此着笑得眼睛都没了,刘语纱又倒了点药粉按在王墨奎的伤口上,王墨奎疼得直甩胳膊:“姐,疼,真的疼。姐,你看着挺温柔的,怎麽上药那麽疼啊?”
“因为温柔刀,刀刀致命啊,哈哈哈。”刘语纱开着玩笑,苏此君说:“不是你姐温柔地疼,是药疼,哈哈哈。”
“好了,不渗血了,记住这几天就别沾水了,明天看看,不行的话我再拿碘伏给你擦擦消毒。”刘语纱把他袖子放下来粘上袖口,“好了,虽然疼点儿,但至少处理过不会感染什麽的。”
“谢谢姐。”王墨奎活动着胳膊,刘语纱放回云南白药,把用过的棉球扔到垃圾桶里,说:“别客气,你们个个都跟姐客气来客气去的,最後啥也别干了,咱几个光在这儿瞎客气了,哈哈,照顾一下宝宝多好。你们再跟姐瞎客气,姐要生气了啊。走吧,差不多该谢幕了,咱去准备准备,上台子的时候小心点儿。”
“好的姐。”
“来,快进。”刘语纱打开侧台门让王墨奎先进去,随後确认没人了之後才跟着进去,此时台上的尾声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刘夜舒在小平台那儿搓着手晃悠嘟嚷:“嘿嘿,谢幕要笑起来,对,要笑起来,笑起来才好看!”
“干嘛呢,小战旗?”刘语纱倚着小平台,刘夜舒以真地说:“导演说谢幕要笑,笑起来才好看,我得笑,姐姐。”
“哎哟,小战旗,你还没笑啊?我看男宝宝里就你笑得乐木呵的,你还要笑成什麽样啊?”
“我怕导演说我笑得很随意,我怕笑不好,我怕影响效果。”
“怎麽会呢,你们笑得很好看啊。不能再笑过劲了,再笑脸就僵了,哈哈哈。”刘语纱逗刘夜舒放松,连带旁边的陈必栗都被逗乐了:“哈哈哈!”
“好啦,准备谢幕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伴着本剧主题曲悠扬的旋律,随着台下观衆的阵阵掌声和欢呼,演员们倾情谢幕,热情地和观衆挥手互动,廊桥上的男宝宝们精气神儿十足,那种发自内心的成功喜悦挂在脸上,仿佛之前乎苦排练的汗水都化为滋养圆满首演的喜悦,苦尽甘来的感觉让在场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很欣慰。
刘语纱站在台侧亲眼目睹了这份圆满,亦是欢喜亦是忧,她低头看了一眼最新的微信消息,咬了一下嘴唇,内心似有很多条错综复杂的蛇盘绕在一起,她大脑飞速旋转想两全之策,无意间瞥见廊桥上的男宝宝们,又露出一丝笑容,感叹道:“还是孩子们可爱啊……”
首演结束,竹简大幕缓缓升起,演员陆续下台,道具归位,後勤人员打扫舞台上的落雪纸片,主要角色人员在前厅和刘导他们参加见面会,和观衆进行一次近距离互动。
刘语纱打扫完落雪纸片後返回後台,准备去洗手间洗个手,在门口被陈必栗喊住:“姐,有拖把没?!”
“怎麽了?!洒水了吗?”
“不是姐,他们洒汤了,弄了一地,我们想清理干净。”
“拖把那个小屋里有。你先别急,我去看看怎麽回事。”刘语纱推门进去,“怎麽了?!什麽情况?!”
“姐,那边洒汤了……”杨子夜速度很快,换上了他的大白袄,刘语纱顺着杨子夜的手看过去,几个女生站在那儿拿着纸巾不知所措,地上的小米粥还在那儿慢慢流着,四周的地方只有几片纸巾,盛小米粥的碗已经裂开。
刘语纱扯过他们用过的垃圾袋,说:“啊,没事,这都是小事,别紧张别害怕,好弄。你们都换好衣服了吗?”
“嗯,都换好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