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他不在乎也不打算什麽以後
等到翌日清早,何以舟再去网上搜索,那些惊人的爆料已经没留下什麽痕迹了。星束公关部处理网络舆情的效率高到让何以舟吃惊。
舆论场里的了无痕迹虽说是好事,但冯维瑶和他在一起的几天里表现出来的心如止水,实在让他感到奇怪又担忧。他打电话问唐庆,唐庆的口风又太紧,无论如何威逼利诱,唐庆就一句话“老板的事情,我一个打工的,不好多说”。
何以舟也找机会问了冯维瑶,冯维瑶却宽慰他不要多想,他只能对冯维瑶一再强调,“不论有什麽困难,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可以等你什麽时候自己想说。”但冯维瑶打着哈哈,把他的承诺敷衍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冯维瑶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让何以舟按原计划带他出去走走。何以舟带着冯维瑶去吃了他从小吃到大的早餐店,又去他读的高中周围逛了逛,到他高中时常去的牛肉面馆吃了饭,冯维瑶叫了面多要了香菜和葱。第二天,两人还陪着他妈和妹逛了街。冯维瑶陪吃陪玩陪逛,绝口不与何以舟提报道的事情。
然後,便到了中秋当天,他们一家到何以舟爷爷奶奶吃饭。二十几口人聚在郊县的自建别墅里吵吵囔囔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吃完了午饭。
之前何母在家族群里打了招呼,说何以舟带了朋友来。何以舟的那些亲戚们见了冯维瑶,没不知分寸又讨人嫌地问东问西,只是一个劲地夸冯维瑶模样长得俊,一表人才,把冯维瑶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午饭後,长辈们在厅堂里聊天,堂兄妹带着小辈们在院子里玩闹,何以舟领着冯维瑶上了二楼,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躲清净。两人靠窗坐着,头依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何以舟的堂兄妹里有消息灵通的,猜到冯维瑶是星束传媒的老板,跟了过来想要加微信。
冯维瑶打开了微信的界面,却被何以舟伸手拦了下来。
“干什麽呢?”
“想加个冯总的微信,怎麽不行吗?”何以舟的堂弟何以旻反问道。
“有什麽事情直接找我,你加他微信,没用。”
“啊呀,谁说有事才加微信。认识一下不行啊?你还拦着冯总认识朋友?”
“对,我就拦着了。”何以舟瞪着眼睛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样”的样子。
堂弟倒是先笑了起来,说:“冯总,我们家小舟护食,看来我们这微信是加不上了。”
“你找打,是不是?”
“知道啦,知道啦。这个微信,我不加了还不行吗?但是,胖子他们约你吃饭呢,让你带上……”何以旻瞥了眼冯维瑶,继续说道,“你咋不肯呢?胖子说你……”
“这事你别管。”
“行,行,我不管。”作为一块长大的堂兄弟,开玩笑可以,但没必要为了这小点事真吵架,何以旻脚底抹油溜了。
打发走了何以旻,何以舟搂着冯维瑶解释,不是不让加微信,是他这个堂弟太自来熟,又猜到了身份,怕以後有什麽事求上来帮忙,冯维瑶不好拒绝,所以,先帮他拦了。
“没事,我懂。”
“胖子他们是我发小,跟我约了明晚吃夜宵,我们大概会玩一个通宵,你如果想一起来,我带你去,他们也挺想见见你的。”
“之间就说了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何以舟原来的计划是要带冯维瑶和他的几个发小认识的,冯维瑶本来也是答应要去的,但网上爆出了那事後,冯维瑶就说不去了。
何以舟是真吃不准冯维瑶有没有被影响到心情,说被影响到了,冯维瑶跟没事人似的和他出门逛街吃饭,说没被影响到,冯维瑶又拒绝了去见他的朋友。这事先不论真假,他自己若是被人在网上这麽爆黑料,铁定要气个半死不说,更会抑郁上好几天。他问了冯维瑶,冯维瑶不肯说,唐庆又把他当外人,什麽消息都不透给他,想想就气人。
冯维瑶靠在何以舟的肩膀上,心里一片冰凉。
他能猜到何以舟的几分心思,昨天苏循和徐松哲前後脚联系了他,他避开何以舟,和两人在电话里谈了谈。
苏循和他分析了这爆料可以造成的最严重後果,尽管现在压了下去,可说不好对方有後手,让他早做准备。
徐松哲问他知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要不要帮忙。
得罪了什麽人,不用徐松哲说,他也知道。徐松哲骂他,总是抱着不切实际地天真和幻想,再加上要命的理想主义,总有一天害死他自己。
他怼徐松哲什麽呢?他说,徐松哲也差点害死他,不用在他这里装好人,气得徐松哲七窍生烟,挂了他的电话。
他其实挺高兴的,有什麽不高兴的呢?这些道上的人手段再下作点,再爆出些什麽不得了的东西来,他也许真的可以解脱了。
倘若是之前,何以舟的朋友们也没什麽不可以见的。能与何以舟开心得过一天是一天,他不在乎也不打算什麽以後。
然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何以舟有爱他的父母和长辈,有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他有什麽呢?他只有那些肮脏的过去,他和何以舟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不要有更多的交集,以後要是分开了,给何以舟添的麻烦也会更少吧。
“冯总……”
何以舟脸色红红地往冯维瑶怀里拱了拱。
冯维瑶心不在焉地揉捏着何以舟的耳朵和脖颈,把人那啥了,等被唤回神志,已经来不及。
这二楼的角落里虽说冷清,但也不是没人上来,实在不是办事的地方。
冯维瑶忽略手里的热度,摇了摇头。
“哼!”何以舟打开冯维瑶的手,气哼哼地站起来,赌气地说,“我自己去解决。”
何以舟两三步蹿到楼梯口,在心里吐槽,每次只管点火,不管灭火,反而弄得他仿佛是到处发情的牲口,不搞就不搞,他还能给憋死不成?但一步跨上第一级台阶时,他没忍住地回头朝冯维瑶媚然一笑。
“冯总……你不想吗?”
来了这麽几天,两人之间称得上清心寡欲,但冯维瑶暗想,他的小腹在上次後一直隐隐地酸胀作痛,假如不想进医院的话,最好别理何以舟。
“冯总……楼上有我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