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透了金鹰堡的飞檐斗拱。
除了巡更守夜的家丁脚步声,万籁俱寂。
墨鹰立于客房窗前,遥望焦土的竹园废墟,掌心攥着染血残袖。
心如刀割,痛楚阵阵袭来,几乎让他窒息。
“雪儿……”他喃喃低语,眼中布满血丝。
上官紫芸轻轻推门而入,见他这般模样,心下凄然却强自镇定。
“墨大哥,你伤势未愈需保重。雪儿若在,也不希望你如此。”
墨鹰缓缓转身,声音沙哑:“我如何能安心?一想到她可能……”
后面的话,他哽在喉间,说不出口。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查个水落石出。”上官紫芸目光坚定,
“我总觉得,弟子自燃之事与假堡主、西域火药有关。
今夜,我想再去后山查探。”
墨鹰眼神一凛:“我同你去。”
“可你的伤……”
“无妨。”墨鹰摆手,语气不容置疑,“这点伤还死不了。待着空等才是煎熬。”
有事情做,心中的痛苦兴许还能减轻几分。
上官紫芸知他性子,不再劝阻。
二人稍作收拾,换上深色衣物潜入夜色。
金鹰堡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错综复杂。
二人避开巡逻,专挑僻静小路往后山去。
怎奈夜色深沉如墨,金鹰堡内亭台楼阁错综复杂,小径迂回。
二人虽极力辨认方向,但在不熟悉的环境下,绕了几圈后,竟不知不觉偏离了原路,有些迷失在偌大的堡内庭院之中。
正在二人凭借微弱的月光和记忆努力辨认方向、心中焦急之际,
一阵隐隐约约、夹杂着嬉笑与杯盘碰撞的声响,随着夜风断断续续地飘来。
墨鹰与上官紫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与警惕。
他们屏息凝神,循着那声音的来源,借着假山和树木的阴影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穿过一片假山石林,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僻静的后山坳。
四名身着华山派服饰的年轻弟子,正围着篝火,火上架着烤野兔,酒香混着肉香飘散。
“哈哈,还是大师兄有办法,这地方清净,正好打打牙祭!”
一个年轻弟子撕下兔腿大口嚼着,含糊笑道。
被称作大师兄的陆柏英,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容俊朗,眉宇间带几分沉稳。
他微微一笑,拿起酒囊喝一口:“明日英雄大会需打起精神。
今夜放松下,莫贪杯误事。”
另一弟子笑道:“大师兄放心。说来也怪,昆仑派弟子怎会自燃而死?真邪门!”
陆柏英眉头微皱:“此事的确蹊跷,掌门师伯也觉不简单。
明日大会需提醒同道提防……”
陆柏英话音未落,正拿起酒囊欲再饮一口,手臂却猛地一僵,酒囊“啪嗒”一声掉落在草地上!
他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极不正常的、如同醉酒般的潮红,双眼不受控制地向上翻白,
喉咙里出“咯咯”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般的怪异声响,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大师兄!你怎么了?”其余三名弟子大惊失色,慌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