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没接话,只是伸出受伤的手,安静地等待,酒精棉的气息弥散开来,带着一股不容错辨,又令人不安的刺激味道。
路星辰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抿唇,似乎真的很害怕,语气停顿得非常自然,任谁听见,也只会帮着骂一句“那该死的杀人犯”。
就是睫毛扑闪得太快,不然乔雾都快要相信他了。
酒精棉小心地触上了掌缘上的伤口,有些疼,乔雾不由自主地拧眉。
“很疼吗?”路星辰边给她消毒,边擡头看她,时刻注意着她的脸色,手上力道愈发地轻,“马上就好。”
他动作很稳,左手掌心朝上托着她手腕,右手则轻缓地挪动着,短短两分钟不到,就完成了消毒。
陌生温度从虎口及手腕处退去的那瞬间,有些许凉。
但暖意很快又贴了回来。
“有话就说。”乔雾的视线从两人相贴的手上收回来,转而盯住了路星辰的脸。
在上药的阶段,後者明显走了神,似乎内心颇为忐忑不安,明明几次三番都想开口,却又克制地咬唇,把喉咙里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听见乔雾的话,他手中的动作停顿,好几秒才终于下定决心道。
“小姐,您会开除我吗?”
他擡头看着乔雾,眼睛直勾勾的,分明没哭,却莫名带着几分润泽,嘴里吐出的是疑问,眼神流出的是哀求。
“看你表现。”
四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看着路星辰那双瞬间蒙上一层阴影,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的眼睛,乔雾心里那股积攒的恶气,终于稍稍纾解了一些。
至少今晚,不算收获全无。她想。
上好药,路星辰很熟练地拿出医用绷带给她缠上,最後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可以了,小姐。”他收回手,开始整理医疗箱,见乔雾打量着缠了绷带的手,神情不太在意,他提醒,“这个牌子的绷带不防水……後面两天,伤口尽量不要沾水。”
“那我怎麽洗澡?”乔雾皱眉。
“……明天换药,我给您换其他款。”
“行。”乔雾不再看他。
今晚的电击只体验了一次,比前一天晚上好些,休息到现在,她的体力恢复了挺多。
站起身,乔雾目光滑过被遗忘在床板上的银色匕首,语气淡淡,“刀就送你了,希望你……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话落,她擡脚离开,不再停留。
她看着自己的手,叹口气。
“我就又要发病t了。”
不是电击,而是她的信息素失调症。
这个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是会比较影响腺体的调节功能,继而影响到易感期的信息素高低,再引起一些并发症而已。
一般来说,日常定时吃药就能控制住,乔雾已经吃了七年的药,前期还好,基本没有问题,最近两年,发病就越来越频繁。
上一次发病,是在去实验室的路上。
乔雾运气不好,恰好碰到有omega分化,信息素刺激着她当场狂躁,差点儿出事。
想到这里,乔雾又看向自己的手。
被处理过的伤口就藏在绷带之下,没有继续渗血的倾向,而alpha本身的恢复能力很强,她刚才也没有明确感知到omega的信息素。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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