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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仙丹奇效（第1页）

那道青色的流光，不再是离去时的决绝与义无反顾，而是裹挟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焦急与一丝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希望，如同陨星般自九重天外直坠而下，蛮横地撕裂云顶洞府外围层层叠叠的防护结界，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猛地砸落在洞府前的白玉平台上。

“咳…”青光散去，露出小青踉跄的身影。连续不惜本源、将度提升到极致的疯狂赶路，让她体内妖力震荡不休，气息紊乱，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侧。但她那双紧紧交叠、环抱在胸前的手，却稳得如同磐石，没有丝毫颤抖。她怀中，那个紫金镶边、赤红如玉的宝葫芦被牢牢护着，散着温润而令人心悸的磅礴生机，仿佛是她从绝望深渊中拼命抢回的唯一火种。

“姐姐——！”人还未完全站稳，那带着剧烈喘息、因极度紧张和激动而微微变调的呼喊已经冲口而出，在空旷的洞府前厅回荡，“回来了！我回来了！丹药…丹药拿到了！”

早已心乱如麻、如同困兽般在厅内来回踱步的小白，闻声如遭电击，猛地顿住脚步，瞬间便化作一道白色流影闪至小青面前。她的目光先是急切地扫过妹妹苍白疲惫、甚至带着些许狼狈的脸庞，看到她眼中密布的血丝和风尘仆仆的痕迹，心头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涌起无尽心疼。但下一秒，她的所有注意力便被那只宝光莹莹、道韵天成的葫芦彻底攫住。

那葫芦不过一尺见方，却仿佛内蕴乾坤，周身流淌着淡淡的紫金色辉光，表面天然形成的玄奥符文若隐若现。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纯到极致的丹香混合着浩瀚的造化生机，即使隔着壶壁也抑制不住地弥漫开来，让周遭空间的灵气都变得异常活跃、粘稠，吸入一口，竟让她连日来因忧思过度而有些滞涩的妖力都瞬间活泼了几分，精神为之一振。

“这…这便是那九转金丹？”小白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葫芦内蕴含的力量，如同沉睡的星海，磅礴无边，仿佛只要一丝泄露，便能活死人肉白骨。

“是！是老君…老君他…”小青急忙点头，气息尚未平复，说话还有些断续，此刻也完全顾不上详细描述那兜率宫前孙悟空如何耍赖、老君如何肉痛、场面如何惊心动魄，“…总之是拿到了！快！快给弟弟服下！一刻都耽误不得！”

姐妹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急切与决绝。无需多言，两道身影瞬间化为青白二色流光，掠过曲折廊道，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小玄寝殿的门口。

殿内光线柔和，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难以驱散的虚弱气息。小玄正半倚在宽大的云床床头，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厚厚的、用暖玉丝织就的云被，只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他的唇色浅淡，失了往日的水润光泽，唯有那双深邃如古井的墨眸，在听到门口动静时缓缓望过来，努力地想凝聚起一点惯常的、带着慵懒笑意的光泽，却难以掩饰其下深藏的疲惫与虚弱。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小青身上，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她回来得如此之快。随即，当他的视线触及她怀中那只即便在柔和光线下也难掩其非凡气象的紫金红葫芦时，那讶异瞬间转变为了然，进而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如潮水般汹涌的感动，有让喉头哽咽的深深愧疚，还有一丝…被他飞快掩藏起来的、沉重的无奈。

“二姐…回来了？”他开口，声音比小青离开时更加沙哑低沉，像是粗糙的砂纸摩擦过金石，每一个字都带着气弱的吃力。他试图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轻松调侃的笑容，“这是…扫荡了哪处仙家宝库？竟得了这般…光彩夺目的宝贝？”他努力想让语气听起来轻快些，但那微弱的气息和苍白的脸色，却让这玩笑显得格外令人心酸。

“闭嘴！少跟我贫！”小青几步就冲到床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虔诚地将葫芦捧到近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一路积攒的惊慌、后怕以及此刻翻腾激动的心绪，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且有说服力，但那细微的颤音依旧出卖了她，“这是…这是姐姐和我好不容易才为你寻来的特效灵药！最是滋补元气、固本培元！你少废话，赶紧吃了它！”她的话语依旧带着往日里惯有的、对着小玄时的蛮横，却裹挟着不容错辩的浓重担忧。

小白已无声地取来一盏温热的、氤氲着淡淡灵气的玉髓泉，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声音温柔得像是最柔软的云缎：“弟弟，听话，先把药吃了。一切都等你好起来再说。”她将水杯递近，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小玄的目光在两位姐姐的脸上缓缓移动。小青那强装镇定的表情下，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与激动，眼圈红肿，显然不止是赶路辛苦所致。小白看似平静如水，但那微微抿紧的唇线、眼底深处无法完全掩盖的青色阴影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忧虑，都无声地诉说着她们为他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只紫金红葫芦上，鼻翼微不可察地轻轻翕动，那独一无二、沁入神魂、让他每一个细胞都渴望无比的丹香，瞬间让他明白了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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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剧烈的震动，声音愈低沉沙哑：“这是…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二姐，你…”他太清楚这逆天神物的分量了。这绝非“寻来”或“交情”所能轻易得到。小青所谓的出门，根本就是一场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的豪赌与冒险。

“让你吃你就吃！问那么多干什么！”小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拔高了声音打断他，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语气越显得“凶恶”，试图用气势掩盖心虚，“就是…就是老君他老人家看我骨骼清奇、心地善良，特意送的！不行吗？！你快点儿！药效散了看我不揍你！”她手忙脚乱地去拔那葫芦塞子，因为心急，手指甚至有些微微抖。

“啵”的一声轻响，塞子被拔开。

刹那间，仿佛有一轮微型的金色太阳在葫芦口诞生！更加精纯磅礴、近乎实质的丹气混合着无法形容的异香喷薄而出，瞬间充盈了整个寝殿！金光氤氲，霞雾缭绕，那香气吸入肺腑，竟让人感觉神魂仿佛被最温暖的光洗涤过，四肢百骸所有细微的沉疴暗伤都在欢呼雀跃，说不出的通泰舒畅！殿内那些盆栽的灵草仙葩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青翠欲滴，甚至缓缓舒展枝叶，仿佛也受到了极大的滋养。

小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葫芦里倒出一粒金丹。那金丹约有龙眼大小，通体圆融无瑕，金光灿然，表面九道天然形成的云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自行吸收着周遭的灵气，散出柔和却令人心悸的庞大能量波动，仿佛内里蕴藏着一条微型的大道法则。

“快！张嘴！”小青几乎是命令着，将那枚蕴含着无尽造化生机的金丹递到小玄苍白的唇边。

小玄深深地望了小青一眼，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包含了太多难以诉诸于口的情感。他又侧过头，看向身旁眼中满是期盼、紧张得指尖微微蜷缩的小白。所有到了嘴边的疑问、推拒、感激的话语，最终都融化在那双泛着水光的温柔眼眸和另一双强装凶狠却掩不住红眼圈的目光里，化作一声无声的、沉重叹息和胸腔中汹涌澎湃的、酸涩滚烫的暖流。他不再有任何犹豫，顺从地微微张开了口。

金丹入口，竟瞬间化作一股温润浩荡、却又无比柔和的暖流，无需吞咽，便如同拥有灵智般，自行化作千丝万缕，迅猛地涌向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经脉窍穴，乃至最深层的生命本源！

“嗯…”小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猛地一颤，出一声压抑的、带着极度舒泰感的闷哼。并非痛苦，而是那药力太过磅礴精纯，又异常温和，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地滋养修补着他那干涸龟裂、几近崩溃的本源。他苍白如纸的脸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泛起动人的红晕，原本微弱游离、气若游丝的气息，如同被注入无穷动力般骤然变得强劲、悠长、沉凝有力！周身的皮肤下隐隐透出一层淡淡的、圣洁的金色宝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显得神圣而不可思议。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长睫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全力引导吸收着这股浩瀚无边的药力。那感觉美妙得难以言喻，仿佛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浸泡在最温暖、最纯净的先天灵液之中，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能量，欢呼着重获新生。连日来那种如影随形的冰冷、撕裂般的剧痛、令人绝望的虚弱感，正在被这股暖流快驱散、修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轻盈与蓬勃的力量感。

他甚至无意识地、极其舒适地喟叹了一声，那声音带着满足的慵懒，一直紧紧蹙着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仿佛连梦中都在承受的痛苦终于远去。

小白和小青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这一切变化，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直到亲眼见证他脸色迅恢复红润，气息变得浑厚平稳，周身散出的能量波动也从之前的紊乱微弱变得强大而稳定，两人那一直如同被无形巨手紧紧攥住的心，才终于稍稍松开了一些，缓缓落回实处。她们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惊喜与如释重负。

“有用…真的有用…太好了…”小青激动地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哽咽，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再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但这一次，却是喜悦与庆幸的泪水。她胡乱地用袖子擦着脸，却怎么也擦不干。

小白也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已久的浊气，一直紧绷如弓弦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下来。她轻轻伸出手，握住小玄露在云被外的手，指尖传来的不再是令人心慌的冰凉，而是久违的、温暖干燥的触感，强劲有力的脉搏在她指尖下稳定地跳动。这份真实的温热，让她那颗一直悬在半空、备受煎熬的心，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回了胸腔里，一股酸涩的暖意涌上鼻尖，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小玄缓缓睁开眼眸。那双总是深邃如夜空的眸子，此刻神光湛然，清澈明亮，犹如被细雨洗涤过的星辰，虽然眼底深处仍残留着一丝历经巨耗后的疲惫，但比起先前那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样子，已然是天壤之别，焕出惊人的光彩。他仔细感受着体内那奔腾流转、生生不息、仿佛无穷无尽的磅礴药力，以及那被快修复、焕出勃勃生机的本源，心中既震撼于九转金丹夺天地造化的逆天神效，更多的，却是对两位姐姐不惜一切、为他换来这线生机的深沉愧疚与滔天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