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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赤绳早系白首永携（第2页）

小青似乎被这坚定的回答震了一下，随即站直身体，语气带着挫败和一丝怒意：“那为了这个他中断了修行之路，值得吗？”说完，她转身便跃向了河对岸的树林，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柳树下只剩下小白和小玄。

小玄没有立刻离开，他沉默了片刻，走到小白身边，学着她早先的样子，看着那棵柳树和新翻的泥土。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慎重和担忧：“姐姐，”他唤道，等小白看向他，才继续缓缓说道，“你与他，人间夫妻，最多不过厮守百年。这固然是你所求的圆满，弟弟…祝福你。”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可是，姐姐，倘若…倘若日后你与他有了孩儿呢？你确定到那时，你还能放得下吗？你还能狠下心来，看着自己的爱人逐渐老去、逝去，再看着自己的孩子也重复这凡人的轮回，最终也离你而去吗？姐姐，这次的来人间的行程，我…”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里面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忧虑和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替小白拂去沾在鬓角的一丝尘土，动作轻柔而珍惜。

“姐姐，你再好好想想吧。”小玄最后看了小白一眼，眼神复杂，有关爱，有无奈，也有深深的忧虑。说完，他身形一晃，也如青烟般消失在原地，追着小青的方向去了。

小白独自一人站在柳树下，清晨的风吹动她的衣袂和丝。小玄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荡开层层涟漪。她看着脚下埋着誓约和过去的土地，又望向许仙小屋的方向，眼中第一次浮现出除了坚定幸福之外的、一丝迷茫和深沉的忧虑。她原本只想到了与许宣的百年相守，却尚未深思这相守之后更为漫长的孤寂与牵绊。

她伫立良久，才轻声地，仿佛也是为了说服自己般，再次说道：“值得。”

只是这一次，声音轻了许多，仿佛需要更多的力气来支撑这个答案。

随后，小白和许仙过上了一段平静而甜蜜的生活。二人知道寒食节将至，恰逢小青和小玄二人来到了许仙家中并邀请二人去游玩。

二人答应了下来，四人前往了一处湖边。小玄租了一条船，那船在湖面上静静地漂浮着。小玄摇着船桨，动作流畅。小青坐在小玄身边撑着脸，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有些闷闷不乐，但看着湖光山色，神色也缓和了些。而小白坐在船头，听着许仙吹着笛子，那笛声悠扬而婉转，仿佛要吹散所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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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就在这湖边游玩，听着街边的叫卖声。“卖青团，寒食节，好青团，绿如玉，软如棉。”“卖青团咯。”叫卖声充满了浓浓的节日氛围。小青听着街边的叫卖声，似乎终于暂时抛开了不快，突然向前方俩人笑着问道：“我说你们俩这么缠绵，要不要来份青团啊，绿如玉，软如绵。”她说着手伸入了水里，将水泼向了前方的二人，小白伸手，挡了一下叫了声：“小青。”随后小白也走到船边，向船尾的小青泼起了水，似乎也想用玩闹驱散心底那丝因小玄之言而生的阴霾。小玄看着两位姐姐终于又玩闹起来，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提醒道：“你们小心点，船要翻了啊。”四人就这样嬉戏打闹着一路，几人也慢慢的回到了许仙的家。就在经过最后一个巷口时，几人看到了前方在许仙家门口，围绕着一群百姓。

“哎，许大夫，你终于回来了，我老婆一早上起来上吐下泻，我们好多人都有这样的病状。”一位焦急的男子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与恐慌。

“许大夫快来看一看。”众人纷纷附和道。

许仙听闻眼前男子所说，将手上抱着的东西递给了小白，小白急忙接过。许仙向前跑去，查看其前方的情况。小玄看了眼小白和小青，神色一凝，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现一位老妇已经昏厥了。“许大夫我家也一样，方才昏厥了。”抱着那老妇的男子对着前来的许仙说道。

“我先看一下。”许仙急忙蹲下检查起老妇的状态。他的手指搭在老妇的脉搏上，神情专注。“扶她到屋里。”许仙将药箱里的针灸包拿了出来说道：“我先针灸急救，人中，十宣，百会。”

“还有合谷。”小玄拿起一根银针，精准而迅地扎向了老妇虎口上的合谷穴，那老妇立马苏醒了过来。“醒了。”老百姓们见那老妇人苏醒，焦急之下急忙架起许仙和小玄将二人往外请。“别急，大家不要争。”许仙大声喊道。而小玄则巧妙地挣脱开来，他身形看似未动，却已滑出人群，向着小白和小青二人走来，眉头微蹙，低声道：“这病蔓延太快，症状急猛，不像是寻常天灾，倒更像是…人为的。”他看向小青，眼神变得锐利：“小青姐，有兴趣和我去查查源头吗？”他又看向面露忧色的小白，语气缓和下来安慰道：“小白姐，你先在家中等许仙回来，照看这里。等我二人找到些头绪，再叫你商议。毕竟…你现在是许家娘子了。”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暗示她如今的身份需更谨慎。小白看了看小玄，又看了看小青，深知他们二人的本事，点了点头：“好，你二人务必小心。”

直到几天后的晚上这场瘟疫还没有解决，许仙在家忙碌着寻找解决的办法。“这场瘟疫来的突然，城里各大医馆都一筹莫展，什么方子都不奏效。”许仙皱着眉头，满脸的疲惫与无奈，眼下的乌青显示他多日未得好眠。

“相公，这几日你开那副方子，病人用了不是都说好吗？”小白轻声问道，递上一杯热茶。

“娘子，你不知我这方子，用的药，贵，量大，用时又久，就这样药店还要坐地起价呢。”许仙接过茶，无奈地摇头。

“那些药店太可恨了。”小白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那些药店为了能多赚几两银子，现在哪管人的死活？”许仙走到熬着药的炉子旁，扇着扇子，眉头紧锁地思考着。

“除非我们自己开个药店，可是开药店可不是行医，要不小的本钱呢？”许仙边说着边舀了一勺药，尝了一口像是被烫到了急忙呸了几口，小白见状急忙端着杯水递给许仙。

“方子还得改。”许仙将水喝下后继续说道，语气有些挫败。

“这场瘟疫也真是蹊跷，姐夫说府衙至今查不出源头。”许仙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困惑，他缓缓踱步于屋内，烛光在他身侧摇曳不定，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唉。”许仙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此时，小白正专注地凝视着许仙，突然，她听到了一声轻微得几不可闻的声音，仿若一片羽毛飘落于地的动静。小白凝神细听，分辨出那是小青在叫着自己。“姐姐。”那呼唤声虽轻，却透着一丝急切和现什么的意味。

小白不动声色，只是眼神快地向窗外示意了一下，随即又温柔地对许仙说：“相公，你先歇息一下，莫要累坏了身子。我再去看看药熬得如何了。”她起身，耐心地等待着许仙重新专注于医书。时间慢慢流逝，直到许仙终于支撑不住，伏在案上沉沉睡去。小白轻轻为他披上一件外衣，这才悄无声息地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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