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在一旁看着,撇撇嘴:“姐姐你就惯着他吧!”但也没有再强行喂草。
一顿早餐,就在这样鸡飞狗跳又夹杂着温情脉脉的氛围中结束了。期间,小玄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许粥渍,小白极其自然地用软巾替他擦拭干净。他微微红了耳根,却没有躲闪,只是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
早餐后,精力过剩的小青便开始琢磨着玩什么。
“举高高!小玄,快来!让二姐也举举你!”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虽然小玄现在的体重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举一个活生生的弟弟,感觉还是十分新奇。
小玄闻言,小脸一黑,转身就想往小白身后躲。这太有损形象了!
“别跑!”小青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起,然后深吸一口气,有些笨拙地将他举过了头顶。
视野骤然升高,小玄下意识地抓住了小青束的丝带以保持平衡。他低头,能看到小青那带着兴奋笑容的脸,和旁边小白那含笑的眼眸。
“怎么样?高不高?刺不刺激?”小青得意地问,还故意晃了晃手臂。
小玄抿着嘴,不想回答。但不可否认,这种熟悉的、被托举的感觉,夹杂着一丝无奈,却也奇异地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属于幼童的新奇感。
玩够了“举高高”,小青又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骑大马”。她不由分说,将小玄放在自己纤细却有力的肩膀上,扶稳他的小腿,然后就在宽敞的客厅里小跑起来。
“驾!驾!小白马快跑!”小玄还没反应过来,小青已经自己给自己配起了音,跑得欢快。
小玄被迫骑在二姐脖子上,感受着风掠过耳畔,看着熟悉的家具从眼前飞掠过,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小青的头,耳边是她清脆的笑声和略带急促的呼吸声。他低头,能看到她墨黑的顶和微微泛红的侧脸。
小白则一直跟在旁边,以防万一。看着小青扛着那一脸生无可恋却又不得不紧紧抱着她脑袋的小玄满屋子乱窜,她终于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春风拂过冰面,清冷而动听。
偶尔,在小青的怂恿下,小白也会加入。她会小心地背起小玄,在花园的回廊里慢慢散步。她的背脊不如小青那般活泼,却更显安稳可靠。小玄伏在她背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如同雪后初霁般的冷香,那点因为被迫“返老还童”而产生的郁闷,似乎也在这样的静谧时刻里,悄然消散了几分。
下午,小青突奇想,怂恿小玄试试现在的法力。
“来嘛,小玄,试试你的玄冥之气!看看还能不能冻住东西?”她找来一杯清水,放在小玄面前,赤瞳里满是好奇。
小玄看着那杯水,心中无奈。他自然能感受到体内那被严重禁锢、如同细流般的法力。但在小青的催促和小白也投来的略带探究的目光下,他还是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努力集中精神,调动那微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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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冰寒气息的玄冥之气自他指尖溢出,如同风中残烛,颤巍巍地飘向那杯水。杯中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度,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冰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点微末的法力,甚至连让整杯水彻底结冰都做不到。
“噗——哈哈哈!”小青立刻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指着那杯只结了层冰衣的水,“就这?就这?小玄,你这玄冥之气现在是用来给茶水降暑的吗?效果不错嘛!”
小玄收回手,小脸绷得紧紧的,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懊恼。被如此“弱小”的力量和姐姐无情的嘲笑双重打击,即便他心智成熟,也难免感到一丝挫败。
小白走上前,没有笑他,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平和:“身体所限,非你之过。待药效过去便好。”这简单的安慰,却奇异地抚平了小玄心中那点小小的郁结。
玩闹了一整天,即便是精力旺盛的小青,也感到了些许疲惫。夜色渐深,别墅内灯火温馨。
小玄被小白和小青联手(主要是小白动手,小青指挥)洗得香喷喷,换上了一套干净舒适的丝质小睡衣。他被安置在小玄那张宽敞大床的中央。
小青率先爬上床,躺在小玄的左边,侧着身子,用手支着头,赤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玩了这一天,她最初的“报复”快感早已被一种新奇、柔软的情绪取代。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小玄睡得泛红的小脸蛋,低声对另一边的小白说:“姐姐,你看他这样安安静静睡觉的样子,是不是还挺可爱的?比平时那张冷冰冰的臭脸顺眼多了!”
小白躺在小玄的右边,闻言,淡蓝色的眼眸也落在小玄那卸下了所有无奈与紧绷、只剩下恬静与稚气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粉嫩的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嘟着。确实……与平日里那强大可靠、偶尔还带着点恶劣调侃的弟弟,判若两人。
她没有回答小青的话,只是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小玄那边可能透风的被角,仔细地掖好。她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小玄温热柔软的小手,那触感让她心中某处也跟着软了一下。
小青看着小白的动作,嘿嘿一笑,忽然凑过去,飞快地在小玄光洁的额头上“啾”地亲了一口,然后像做了坏事得逞般,迅缩回自己的位置,用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赤瞳,小声嘟囔:“反正他睡着了不知道……”
小白看着她这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漾开一丝极淡的纵容。
夜色深沉,均匀的呼吸声在卧室里交织。小白和小青一左一右守护在变小了的弟弟身边,心中充满了这一天下来积累的、复杂而柔软的情绪。有戏弄成功的快意,有照顾人的新奇体验,有看到他稚嫩模样的怜爱,更有一种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彼此都还弱小却紧紧相依的温暖错觉。
而看似早已熟睡的小玄,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那小巧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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