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的陈氏,面容已经开始浮肿变形,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依旧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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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都和预想的一样。
但沈知微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她先是轻轻按压了一下尸身的手臂,尸僵已经开始缓解。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在小满和一名番子的帮助下,将尸身侧了过来。
“啊!”人群中出低低的惊呼。
只见陈氏的背部和腰侧,果然布满了大片暗紫色的尸斑,与正面尸身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印证了沈知微刚才的推断。
赵老三彻底瘫软了,嘴里喃喃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然而,沈知微的关注点却不在此。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陈氏的腹部,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她伸出手,隔着衣物,极其专业地在腹部上方轻轻触探、按压。
“不对……”她轻声自语,“这不对……”
“哪里不对?”谢玄的声线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切的探究。
沈知微抬起头,看向谢玄,也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胎儿,在陈氏死去之前,就已经死在腹中了。而且,至少死了三天以上。”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一个死胎,如何造成梗阻性难产?
这从根本上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结论!
“你……你胡说!”周文渊下意识地反驳,“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这个。”沈知微没有动怒,她的手指,指向了尸身腹部那层薄薄的皮肤,在烛光下,那里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松弛和暗沉。
“这叫‘胎死腹中’后的‘浸渍’现象。”沈知微开始用这个时代的人能听懂的语言解释,“活胎在母体中,皮肉紧实。而死胎,不出十二个时辰,表皮就会开始分离、起泡,如同被水浸泡过久一般。过三日,颅骨会因脑组织液化而塌陷,隔着肚皮触摸,能感觉到骨片之间相互摩擦的‘捻感’。你们看,”她示意众人靠近,“尸身腹部的皮肤已经出现暗红色浸染,我刚才触摸胎头,颅骨已然松动。这孩子,绝不是在生产时死的,而是在生产动前,就早已夭折!”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记重锤,敲碎了所有人固有的认知。
那不是一场惨烈的生产,而是一场诡异的默剧。
陈氏,根本不是死于难产!
“既然不是难产,那她……她是怎么死的?”王通判声音颤地问。
沈知微的目光,缓缓移向了陈氏那微微张开、口唇青紫的嘴。
她取出一根细长的银簪,小心地探入其中,随即,她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
“她是被谋杀的。”
“凶手为了掩盖真相,伪造了难产的假象,又买通了接生婆和仵作,想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一个无辜的死胎和一个倒霉的稳婆身上。”
沈知微站起身,将那根已经变得漆黑的银簪,举到众人面前。
“凶器,是毒药。”
那一瞬间,整个义庄落针可闻。
周文渊面无人色,他终于明白,自己一头撞进了一个何等恐怖的漩涡。
三皇子府要他做的,根本不是翻案,而是销毁证据!
而谢玄,他看着站在棺木旁,神情冷静、逻辑缜密、仿佛执掌生死的沈知微,那双妖异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惊艳”的光芒。
他原以为自己捡到的是一把锋利的刀。
却不想,她是一把能解剖人心的“掌中宫尺”。
“赵老三,”谢玄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是谁,让你在验尸格目上撒谎的?”
老仵作浑身一颤,终于崩溃,指向了人群中抖得不成样子的周文渊,嚎啕大哭:“是……是刑部的大人!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把事情做干净,就写……就写难产!他说这是三皇子府的意思,谁敢不从,就让我们全家都进这义庄!”
真相,在这一刻,被撕开了血淋淋的一角。
原来,刑场剖腹,只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开端。
而这口薄皮棺材里未曾娩出的死胎,才是指向宫闱深处那只黑手的、第一根带毒的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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