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压痕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脆弱,和他另一只健康的手臂对比强烈。
林询凑过去,也盯着那只手臂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着好白,像泡发了似的,还有这些印子……”他伸出手指,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指尖悬在那些浅浅的压痕上方,“疼不疼?”
沈即白放下手臂,转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嫌弃了?”
“谁嫌弃了!”林询立刻炸毛,声音都拔高了,引得旁边路过的人侧目。
他赶紧压低声音,瞪了沈即白一眼,“我只是觉得…看着怪别扭的,晒两天太阳就好了,印子慢慢也会消的!”他顿了顿,小声咕哝,“反正也不影响功能。”
沈即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林询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他猛地拉起沈即白那只刚拆了石膏的手腕,动作有点粗鲁,语气却带着点别扭的关心:“走了走了,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医生不是说要复健吗?先去买点药,回去我给你按按!”
沈即白任由他拉着走,目光落在林询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嗯。”沈即白低声应道,反手轻轻握住了林询牵着他的那只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林询脚步一顿,像被烫到一样,差点同手同脚。他飞快地瞄了沈即白一眼,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对方更紧地握住。
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林询也就放弃了,只是脸更红了点,嘴里小声嘟囔着:“……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像什麽样子。”话是这麽说,手指却悄悄收拢,回握住了沈即白的手。
初夏午後的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
折腾了一上午,加上之前在医院里精神紧绷,此刻放松下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沈即白侧头看他:“困了?”
林询揉了揉眼睛,带着点鼻音嗯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医院那味儿闻得我头晕,吵也吵死了。”
他晃了晃两人还牵着的手,“我们回家吧,你刚拆完石膏也得缓缓。”
“好。”沈即白应着,擡手拦了辆出租车。
车上,林询靠着车窗,阳光透过玻璃晒得他暖洋洋的,眼皮越来越沉。
他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後终于支撑不住,歪倒在了沈即白的肩膀上。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过来,林询舒服地彻底卸了力,呼吸变得绵长。
沈即白微微调整了下坐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他低头看着林询毫无防备的睡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擡手落在男孩儿蓬松的发顶上,极轻地揉了揉。
车窗外街景飞逝,车厢内只有林询清浅的呼吸声。
拆掉石膏的手臂还有些微的僵硬和不适,但被林询靠着,沈即白只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沉甸甸,全是安稳。
车子平稳地停在楼下。沈即白付了钱,小心地推了推林询:“到家了。”
林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
看清是沈即白,下意识地又往他颈窝里钻了钻,声音含混不清:“呃……困……”
“上去睡。”沈即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纵容。
他扶着林询下了车,林询像没了骨头似的半挂在他身上,任由他带着自己走进楼道。
回到家,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林询几乎是闭着眼被沈即白半抱着挪到床边的,他踢掉鞋子,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熟悉的洗衣液清香混合着沈即白身上独有的干净气息,瞬间将他牢牢俘获。
沈即白帮他把外裤脱掉,盖好薄被。
刚做完这些,林询已经自发地滚到了床铺内侧,习惯性地给他留出了位置,眼睛紧闭着,呼吸再次变得悠长。
看着林询秒睡的架势,沈即白失笑。他活动了下手臂也脱掉外衣在人身边躺下。
几乎是刚沾到枕头,旁边那个暖烘烘的身体就自动自发地贴了过来。像块小磁铁,精准地嵌进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好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