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同伤咒,乃赵老妪最阴损法门,以自身精血为引,中咒者便如自己的影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自残对方就得跟着残。
方才斩断自己双足,就是要废了这蜚蠊精的行动能力,再慢慢炮制。
可这道躯为何如此逆天?
陈根生从地上爬起来,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依旧。
他一步一步,朝着药田里的走去。
与此同时。
山谷的另一头,已是人间炼狱。
国字脸李道友胸口那个被煞光轰出的窟窿,此刻正有一朵冰花绽放。
寒气冻结了他的经脉,让他连运转灵力都变得无比艰难。
更要命的是,那些无穷尽的木骸蜂,将他彻底淹没。
绿色的虫潮形成了一个不断蠕动的人形,只能依稀分辨出人的轮廓。
高高的天穹之上,山羊胡修士,正踩着一柄飞剑,身形飘忽不定。
他脚下的步法极其精妙,每次都能在蜂群合围之前,恰到好处地寻到那一线生机,飘然远去。
既惊险,又游刃有余。
那头煞髓蛙,通体墨黑,肤生冰花,分明是血脉异变,臻至三阶的征兆。
还有这无穷无尽的蜂群,悍不畏死,腐蚀性极强,一看就不是凡品。
最关键的,是那蜚蠊精的本体。
硬抗了赵老太婆的血脉同伤咒,竟然只是晃了晃身子。
山羊胡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李师兄是肯定救不了了。
可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
江归仙的衣钵,五大宗门的赏赐,还有这蜚蠊精的一身是宝……
要不让五大宗门知道这蜚蠊精位置。
自己只需将消息卖个好价钱,便足够了。
“看戏看得可还过瘾?”
山羊胡心头一寒,这蜚蠊精真是无处不在。
“既然道友事已了,那在下便不叨扰了,告辞!”
方才那蜚蠊精明明还在药田边上,一步步走向那半死不活的赵老妪。
神识虽探不到那怪物的虚实,可一双眼睛却没瞎,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怪物就到了自己身后?
“我让你走了吗?”
山羊胡头也不回,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颜色各异的符纸,想也不想便尽数朝身后甩去。
“疾!”
数十张符箓瞬间激,将他身后数丈之地都搅成了一锅滚粥。
借着这股乱劲,他脚下的飞剑青光暴涨,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谷外亡命飞窜。
只要逃出这山谷,再将此地消息卖与五大宗门,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届时,谁还记得什么玄符门,什么李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