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鲜活的脸一段段平凡的人生。
哪一个是蜚蠊精的伪装?
杀错了便是滥杀无辜。
不杀,便是坐以待毙,任由那只臭虫在暗处窥伺。
张承阙走到村子中央。
神识之下,皆是凡人。
既然看不见。
那便不看了。
张承阙提着剑,随意选了个方向,朝着最近的一间茅屋走去。
门被他一脚踹开。
床上,一个赤着上身的壮汉被惊醒,正要破口大骂。
一道剑气,先于他的声音,抹过了他的脖子,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又骨碌碌滚落在地。
血溅了满墙。
第二家的木门,在他的脚下四分五裂。
女人尖叫着,把怀中啼哭的婴孩死死抱住。
她的男人,一个臂膀粗壮的铁匠,抓起了一根烧火棍。
“仙长!你做什么!”
张承阙不答。
一道银线横贯陋室。
整个村子都被惊醒了。
一扇扇窗户后,亮起了摇曳的烛火。
吱呀的开门声此起彼伏。
一颗颗人头探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解。
“仙长疯了!”
张承阙已至他们中间。
每一张哀求的脸,都可能是一张虚伪的面具。
每一声临终的喘息,都可能是一句恶毒的谎言。
他们只是在死去。
流着凡人的血,出凡人临死前的哀嚎。
最后一户,是村长的家。
那干瘦的老头,跪在自家的院子里,身后是瑟瑟抖的家人。
“仙长,饶命!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张承阙在他面前停下。
俯视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你可是他?”
村长满脸的茫然。
“谁?仙长,老朽……老朽不明白您的意思……”
剑落。
屠戮就此终结。
月光,照着一座死寂的村庄。
一百八十三具尸体,横七竖八,散落在村子的各个角落。
空气中,血腥甜腻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