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夹缝中,是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金色的定魂宝船静静悬浮,被一层薄如蝉翼的虚空结界包裹着。
那层结界看似脆弱,却完美隔绝了外界足以撕碎一切的狂暴法则,坚不可摧。
船上,楚墨已经从甲板上站了起来。
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他那张俊美到妖异的面容上,再没有半分先前的惊慌与恐惧,只剩下一种将万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冷酷与从容。
瘫倒在地,手脚并用,丑态百出。
那不过是演给观众看的戏码。
凰曦月也收起了脸上那份“护主心切”的焦灼与狂暴,恢复了属于妖帝的慵懒与魅惑。
她身形一晃,便整个人倚靠进了楚墨的怀里,温软的娇躯紧紧贴着他,吐气如兰。
“夫君这演技,若是放在人族的凡间,怕是都能自立门户,当个戏班班主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楚墨的胸膛上,凤眸中满是笑意与宠溺。
刚才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懦夫,与眼前这个智珠在握的魔君,判若两人。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她百看不厌。
楚墨低头,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顺势刮了刮她精致的琼鼻。
“还不是要靠夫人配合?”
他轻笑一声,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
“若是没有你的帝威压阵,没有你对力量那收放自如的精妙掌控,这场戏可唱不下去。”
楚墨说的是实话。
凰曦月方才的攻击,看似狂暴无比,每一次都用尽全力,实则每一分力道都被她控制得妙到毫巅。
既要展现出“返虚圆满”的强大声势,让暗中的窥探者确信她的实力。
又要确保攻击不会真的打破那个“怨气囚笼”,让敌人觉得她只是个空有蛮力的莽夫。
多一分,阵法会破。
少一分,则会显得虚假。
这种对力量的极致操控,普天之下,除了她这位半步渡劫的妖帝,再无人能做到。
“只要是夫君的剧本,月儿陪你演到天荒地老。”
凰曦月在他怀中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散着一种心满意足的慵懒。
她享受这种感觉。
与爱人并肩,将整个世界当作战场与舞台,将所有自以为是的强者,都骗得团团转。
两人温存调笑之间,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从“猎物”到“猎人”的身份转换。
他们“死”了。
以一种最合理,最没有破绽的方式,从所有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楚墨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