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情如他们所推测,白盈盈案件是欧永生丶陈铃晟和李佩雯共同所为。如今李佩雯已死,知晓真相的只剩两人。
死人,方可保守秘密。
死人,亦可栽赃陷害。
节目的“幕後策划”摆明要为白盈盈复仇,就必须推出一个“真凶”。
与其找无关之人,编造一套可能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的证据,不如直接让同谋中的一人全部背锅,将自己彻底摘干净。
欧永生忽然同年骅谈起“白盈盈和陈铃晟”的冲突,想来是为之後陈铃晟“畏罪自杀”进行铺垫。
年骅扬了下嘴角,回复道:【他愿出招,便是好事,我们正好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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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自助餐厅内愁云笼罩。
“好难熬,还要两天节目才能结束,我现在就想离岛了。”
“只剩两天了啊!完全没有头绪,怎麽办?我不想被惩罚!”
时间流逝的速度是固定的,但人的体感却会缩短或延长速度。
师久坐在陈铃晟身边,整个下午,他都与对方寸步不离,唯恐欧永生让陈铃晟“以死谢罪”。
陈铃晟沉默不语地吃饭。
“陈编会不会吃得太素了?有科学论据证明纯素食对身体有害无益。”师久开口道,他今天方才注意,陈铃晟是一名素食主义者。
陈铃晟拿筷子的手顿了下,礼貌性回答道:“我前几年开始信佛,吃斋念经,不吃荤。”
可惜陈铃晟讲礼貌,师久没有,他一边切牛排一边道:“我知道的人里,忽然开始吃斋念经的,大多是作恶多端,良心不安,企图借助虚无缥缈之力消解罪孽。”
师久说着,将肉块放入嘴中:“想来陈编只是忽然想吃素,不是这类‘僞善之人’吧。”
陈铃晟握筷的手顿了下,最终没回话,自己咽下嘲讽。
师久继续道:“陈编的身份牌,应该也是侦探牌吧,一天过去了,陈编心中有没有凶手人选?”
陈铃晟不动声色地扒饭:“在找到指向性证据前,谁都会是凶手。”
师久盯着拿了“凶手牌”的陈铃晟,编剧的心理素质和表演能力,还是不如演员。“陈编,你豆腐皮掉裤子上了。”师久提醒。
陈铃晟低头,看着裤子上的油渍,沉默地用面巾纸抹了下。大概是不甘愿被师久“玩弄”,陈铃晟反击道:“师记者,这麽关心我,你应该有身份吧?凶手?死者?”
没等师久答话,忽有一人冲入餐厅,气喘吁吁道:“张智凌死了!”
说话的是吴花红。
餐厅内很平静,衆人依然各自吃饭聊天。
唯有吴花红的老搭档谢落柿很给面子:“不是吧?才第三天,凶手现在就急不可耐动手了?没听到广播提示,是不是说明凶手刀错人了?那凶手只剩一次机会了?”
吴花红脸涨得通红,深呼吸数秒後方才爆发:“不是游戏里死了,我是说张智凌真的死了!”
餐厅像被时空停滞般寂静,数秒後,有人尖叫,有人惶恐,有人喃喃自语,有人不可置信。
“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莫非是节目组做的?我们剩下的人都要死在这个岛上?阿加莎的无人生还?”
“胡说八道什麽呢!”
……
师久眉头深锁,放下筷子,快步走到吴花红跟前:“人在哪?”
吴花红盯着师久几秒,没有废话,拉住师久的手腕往楼上带。
张智凌的房间外站满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医护人员,张智凌躺在地上,面色青紫,白目翻滚,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医护人员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还是将其擡上担架,做了几项基本抢救。
师久看向酒店房间,靠近门口的地方画了一圈白线,应该是尸体发现处,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渗人感。
“我下楼时路过,看到门半掩着,随意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张老板趴在地上。我还以为他是晕倒了,要把人搀扶起来,没想到……”吴花红开口道。
师久盯着房间,心中升腾起几分茫然。
难道他想错了?
按照他的推算,不应该是陈铃晟被畏罪自杀吗?为何死的是张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