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特有的、混合着水腥和石壁霉味的寒意,似乎因为法利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刺骨。
科拉挺直了脊背,迎向那道冰冷的目光。
她脸上迅挂起一个训练有素的笑容——热情,无害,带着赫奇帕奇招牌式的真诚,恰到好处地掩盖了眼底的疲惫和因等待而积蓄的些微紧绷。
她甚至让自己的眼神亮了几分,像是真的为“等到了她”而感到高兴。
“晚上好,法利级长。”科拉的声音清亮,打破了凝滞的空气,语调轻快得与这阴冷的环境格格不入,“真准时。”
法利没有回应她的问候,也没有对“准时”表任何评论,她只是微微眯了眯眼。
视线从科拉脸上移开,仿佛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最终定格在科拉身后的空处,或者更远的地方,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卡佩小姐。”
法利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浸了冰水,
“我以为我们约定的时间,以及你被赋予的‘学习任务’的严肃性,足以让你明白不要嬉皮笑脸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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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地下室的寂静,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水面,激起无形的压力。
果然来了,下马威。
这次“学习”绝非轻松愉快的散步。
“抱歉,法利级长,”科拉从善如流,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悔”,甚至还微微欠了欠身,“是我疏忽了。”
法利的目光重新落回科拉脸上,灰眸中没有丝毫被说服的迹象,只有更深沉的审视。
显然,她一个字也不信。
沉默再次笼罩,更加沉重。
科拉垂,口袋里的手指捏紧了小小的锡盒。
冰凉的金属边缘硌着指腹,那熟悉的辛辣清凉气息隐隐飘散,与地下室的湿冷霉味、法利身上若有似无的昂贵香料交织,形成奇异的冲突感。
这气味让她瞬间想起了昨天走廊里那双固执的棕色眼睛和生硬递药的动作,心底那点因法利高压姿态而产生的烦躁竟奇异地被压下去一丝。
就在这时,法利动了。
她不再看科拉,而是以一种无可挑剔的、带着斯莱特林特有的优雅与力量感的姿态,利落地转身,朝着走廊更深、更黑暗的方向走去。袍角在她身后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跟上。”
没有多余的指令,没有说明去向,只有两个简洁到冰冷的字眼,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如同鞭子般抽在寂静的空气里。
她的背影挺拔而决绝,银绿色的级长徽章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微光,仿佛一个移动的、拒绝任何靠近的冰雕。
她甚至没有回头确认科拉是否服从,仿佛笃定对方除了遵从,别无选择。
科拉看着那个迅融入阴影的墨绿色背影,显然无可奈何。
她深吸一口气,地下室阴冷的空气涌入肺腑,混合着药膏残留的气息和未知的挑战感。
“来了,法利级长。”
她应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随即迈开脚步,跟上了那个冰冷而强大的背影,身影也迅被前方更深沉的黑暗吞噬。
走廊里,只剩下石墙的冰冷和火把不安的跳动。
巡查,正如科拉所料,枯燥得令人昏昏欲睡。
本质上,这与她作为赫奇帕奇级长单独执行的任务并无二致——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幽暗的走廊开始,一路向上,途经空无一人的教室、空旷的回廊、盘旋的楼梯,目标直指城堡最高处的猫头鹰棚屋,彻查整座城堡,检查有无耗损。
但这“相同”的任务,在杰玛·法利身边执行,却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体验。
她没有交谈的意愿,甚至吝啬于任何眼神交流。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压力,一种对“效率”和“标准”的严苛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