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迫,不是盲从,而是选择站在了风暴的边缘,选择与她一起面对那扇门后深不可测的恶意。
一种荒谬感混杂着某种她拒绝命名的酸胀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她几乎想厉声喝退他们——这毫无意义!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但喉咙像是被那突如其来的、滚烫的暖流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能做的,只是在那短暂的、惊心动魄的对视后,猛地转回头,将所有的震动和那丝几乎冲破防线的无措死死压回眼底。
但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在她坚固的、只信赖自己的堡垒上,被那无声汇聚在身后的、温热而笨拙的支撑,撞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
风暴尚未降临,但某种东西,已然在她孤绝的世界里,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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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穿着魁地奇训练袍、面色凝重、步伐带风的赫奇帕奇队员匆匆走过。
周六上午的走廊相对空旷,只有少数几个低年级学生路过,投来好奇的目光。
通往地窖的路越来越深,光线愈昏暗阴冷。
墙壁上摇曳的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无声的鬼魅。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熟悉的、混杂着各种古怪气味的魔药气息。
这味道对大多数学生刺鼻难闻,却像一剂强行提神的猛药,让科拉因疲惫而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眼底的冰寒也更加锐利。
终于,他们停在了那扇熟悉的、光可鉴人的栎木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但那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以及门后隐约传来的液体缓慢滴落的、令人心头毛的声音,都明确无误地昭示着——魔药学教授办公室到了。
队员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球场被驱逐的愤怒和科拉言语带来的短暂解气,此刻都被面对斯内普时本能的紧张感取代。
海伦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布兰琪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即使是塞德里克,灰色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只有科拉,依旧挺直背脊,仿佛感觉不到周遭的压抑和队友的紧张。
她脸上刻意维持的轻松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近乎肃杀的沉静。
她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指关节用力地敲在坚硬冰冷的木门上。
叩!叩!叩!
敲门声在寂静的地窖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突兀,甚至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门内那令人不适的滴答声停顿了一下。
接着,一个冰冷、丝滑、仿佛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进来。”
科拉深吸了一口混杂着魔药气味的冰冷空气,琥珀色的眼眸中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不见。
她转动了黄铜门把手。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更加强烈、复杂的魔药气味混合着陈年羊皮纸和防腐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光线比走廊更加昏暗,只有壁炉里跳跃的绿色火焰和几盏悬挂的、出惨淡绿光的魔法灯提供着照明。
巨大的玻璃罐里浸泡着奇形怪状的生物标本,在幽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房间深处,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身形瘦削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堆满坩埚和瓶瓶罐罐的长桌前,动作精确地处理着某种闪烁着不祥紫光的根茎。
斯内普教授没有回头。
整个赫奇帕奇小队,除了被派出去清扫场地的希维尔和莫蒂,像一群闯入龙穴的幼兽,屏息凝神地站在门口,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塞德里克的目光紧紧锁在斯内普那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背影上,全身肌肉下意识绷紧。
科拉向前迈了一步,独自踏入了那片令人窒息的阴影之中。
她的声音在魔药材料被切碎的细微声响中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阴冷的办公室里:
“教授,关于魁地奇球场今天的优先使用权许可,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向您请教。”
措辞是“请教”,但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学生对教授的敬畏,反而带着公事公办的、冰冷的审视。
斯内普切药的手,极其细微地停顿了半秒。
时间仿佛被幽绿的火焰冻结。
办公室里只剩下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和远处液体滴落的“滴答”声,清晰得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