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微凉,风吹起,草木窸窣作响。
时衿眠以为有人来了,打掩护的同时猛地站起来,转过身。
还好,虚惊一场。
一连几天後,到了周四体育课,倪初迩先偷偷溜出队伍,有了消息後,迅速返回找到焦急等待的时衿眠。
倪初迩开心激动到似乎刚才并没有才跑完八百米:“小狗活蹦乱跳啦啦啦!”
紧接着,开心传递,时衿眠也小声雀跃,跟着开溜。
一直到打响下课铃,要最後点名签退时,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归队,在几乎所有人都捶腿喊累的动作里,唯有这俩姑娘笑嘻嘻傻乐。
後来,她们如期在周五带去了宠物医院,医生知道她们是救助流浪狗,减免了很多的费用,又给免费开了几个常用药,让她们根据情况进行喂药。
她们就这麽悄咪咪地养了几个月,轮流喂食。
可等到高二开学初的时候,原先在那个纸箱里还显小的小狗,一下翻倍的成长,全变了模样。
也是在那之後,她们经常就找不到这只小狗,时间久了,她们的生活也就又回归到了最初的样子,一段小插曲永远只能成为了藏在她们记忆里的小插曲。
“可能後来跑到哪里去当小狗队长了吧,”时衿眠遗憾,“当时还没取名字呢,一直叫小花来着。”
“现在这样算,那只小狗也该十多岁了,那好像都不能叫小狗了,都快是老年犬了。”
时衿眠很轻很轻地笑了声,却意外注意到了身边人的沉默。
她擡起胳膊碰了碰江予,江予才像是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怎麽了?是困了吗?”时衿眠问。
“没呢,”江予笑,“也是回到了那段记忆中。”
那几段和你有关的记忆中。
时衿眠好奇:“那你当时明明看见我了,怎麽不和我说呀?”
“我猜,你们应该也不想被人发现,”江予说完,顿了顿,突然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不过汪老师他们不是我说的啊,他也是有天正好闲逛,看到我站在太阳下莫名其妙的一动不动,才走过来拍我肩膀,我那时也吓了一跳。”
“我知道不会是你。”她笑说。
时衿眠能想象出那个的画面,干脆伸手啪一下搭在他的肩膀上,清了清喉咙,压低声线模仿:“江同学,大中午的,不回教室午休,在看什麽呢?”
江予一愣,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转眸,目光温柔地流连在时衿眠的脸上,擡手揉乱她後脑勺的头发。
时衿眠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脸颊很烫,她故意躲过他在她脑後的手,随手拿起一个抱枕,就往他脸上怼。
嬉闹声逐渐变大,睡着了的布丁被吵醒,它在窝里蒙圈了几秒後才站起,舔舔鼻子,晃着脑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後腿下压舒展,最後又是前爪俯身向下拉伸。
“汪!”
时衿眠打闹的手顿住,顺着声音探过身,看见两只前爪趴在床边的布丁,尾巴欢快的绕圈摇摆,小跳着想要上床。
江予也看过来,转身摸了摸布丁的脑袋,小家夥更加撒娇的嘤嘤了几声。
时衿眠忍俊不禁:“看吧,都吵到孩子睡觉了。”
江予表示赞同,下床,抱婴儿似地抱起小狗走着,慢悠悠地哼唱睡眠小曲,慢动作般蹲下。
他将小狗重新放回了窝里,拿了小毯子盖上,安抚道:“安心睡吧。”
说完,江予又扭头望向侧卧在床上,津津有味看戏的时衿眠,打口型道——快睡!
时衿眠故意摇头晃脑,脸上写着‘就不’两个大字。
下一秒。
她忽然乐了,轻声提议道:“那你要不也唱首歌哄哄我?”
唱首摇篮曲哄哄。
江予的肩膀也随着低笑轻颤了两下:“行,等会儿就来哄哄另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