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未给她反应的时间,摄像头已经对准了她。
他按下了快门键,闪光灯点亮。
时衿眠完全还属于刚睡醒的困懵状态,看着相机吐出相纸时,她才清醒过来。
一想到刚才的丑态,她炸毛了。
“你你你!!!”时衿眠狂怒,拼命护着这张相纸,“刚才丑死了,你别看!!!”
她捏过相纸边,迅速转过身,学着看到过的视频,避开光小幅度轻轻抖动,一边还要扭头防止他看到她的丑照。
照片图像慢慢隐现出来,时衿眠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来面对“惨不忍睹”的自己。
她眯起眼,猛地看了眼,又重新闭上。
等等,是不是好像还不错?
她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刚才看到的图像,才大胆的让着张照片摊展在眼前。
她又欣赏了几秒某人的抓拍技术,转过身,看到他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大腿上,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迎光的角度,他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还行吗?”他问。
“还……行……吧,”时衿眠也实事求是,“不过这肯定和画面中的人有很大关系。”
“嗯,你弥补了我很大程度上拍摄技术上的不足,人好看,怎麽拍都会很好看。”
时衿眠被他直白的话冲到脸红。
这好像……好像是他第一次当面和她说这种话。
手边放过冰块里的矿泉水瓶的瓶身沁出水珠。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照片,拿出纸巾把水珠擦干後递给他。
他接过,习惯性的帮忙拧开了瓶盖,再递还回去。
“不不不,这是给你喝的。”时衿眠摁住他的手,折回去,喂到他嘴边。
满溢的水撒了些在他的衣服和裤子上,她也没想太多,直接俯身,就着手里纸巾帮忙擦干。
没两秒,时衿眠就看见迅速消失了大半瓶的矿泉水被他握着垂在了身侧。
她讶然擡眸,还只看见了他红里透白的脖颈和快速滑动的喉结,都还没看清他的脸,他就已经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她手里正在擦水的纸巾顺着他起身的姿势,在他黑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小道白色的渣沫。
“欸!你的衣服上面!!”时衿眠小声喊着。
“没事,我自己来。”他转过身,自己抖了两下衣服。
“等会儿记住了,”衣服干净了,他看向她,重复叮嘱,“不要乱跑,乱跳,结束了我回来找你。”
时衿眠早就听这些话听到耳朵快长茧了:“哎呦喂,我知道了,你怎麽和小老头一样碎碎念。”
“那你就是小老太……”
“什麽?”场上爆发出欢呼,时衿眠短暂空耳。
“……没什麽,”他摆摆手,“那我先去检录了。”
“嗯,你可快去吧!”
时衿眠重新坐下,手里捣鼓着那台拍立得,还有那张照片。
她一下有了新的乐趣。
算好时间,时衿眠还是拐着单脚,扶着栏杆跳到了观衆席的最前面,在跑道上的人群中,精准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她怕被他发现,没有喊加油,只是找到最佳的位置,放大距离,按下了无数次的快门。
四百米一圈的操场跑道,七圈半,他几乎圈圈领先,最後冲刺过了拉着的横线。
第二天的跳高项目,他一举破了校记录,拿下最高分。
结束的时候,她还试着举高伸长手臂,想把他们两人的半身都照进去,拍张合照自拍。
可惜,臂长不够,最後还是以他的手臂代劳作为自拍杆。
……
摸着略厚于其他信的信封,时衿眠就猜到了这里面又还会有额外的照片。
时衿眠记得他们那时洗出来了好多好多张,有合照,有各自的单人照,还有学校一隅的小猫小狗……
但,这次她最後摸出来的,仅仅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几张单人照片。
贴了膜。
塑过封。
她笑得好灿烂啊。
可是他好讨厌,把他们的合照藏起来,让她找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