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钥匙
“不!不是!”邓南急忙道,但我看着他示意解释时,他又哑口无言,仓惶低头,被凌乱的金发遮住眼睛。
我看向其他人,显然,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麽,萧泽诚脸上的笑带了嘲讽,却也没有直接开口,陈喜桉蹙眉,邓南和邓北更是一副十分难以啓齿的模样。
他们两个真的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我不知道在这五年里发生了什麽,但能够肯定他们过得一定非常不好。那种曾经吸引过我的磅礴生命力,在他们身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潮湿的阴郁,仿佛受尽人间最严苛的诘难。
那日他们虚张声势,是不想让我发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吧?
餐点送了上来,只有我和萧泽诚两个人在吃东西。双胞胎和陈喜桉沉默地看着我,我觉得这个场景诡异的熟悉,吃了几口才回忆起来,从前在柏尔刻也有类似的场景。
我以为我会有些反感,但实际上,我十分平静地吃完了早饭。他们没有打扰我,除了萧泽诚顺走了我喝不完的奶昔,一边嘬一边划着手机屏幕,给我看学校附近的房子,准备让我搬出宿舍和他同居。
他给我看的都是独栋别墅,其中有一个带露台的小洋房吸引了我的注意。阿卡玛星高层楼很少,洋房更多,萧泽诚有些诧异这个也被混了进来,正想跳过,我接过来仔细看了许久,道:“我要买这间。”
萧泽诚一下子没听明白:“嗯?这间太小了吧?”
我说:“我自己买。”
萧泽诚总是默认自己要买单,对他而言,AA实在多此一举,他和我的共同开支在他眼中根本九牛一毛。因此在我要买自己的东西时,会和他强调“我要买”。
上大学後我攒了不少钱,参加的比赛奖金都有十几万。大概是从前穷惯了,我总舍不得挥霍,偶尔会看着慢慢丰厚的馀额独自得意,也格外安心。
没想到几年算来也能考虑买房子了。
只是这栋离学校有些远了,但既然有萧泽诚在,奴役一下他好了。
萧泽诚联系人帮我留下房子,等我从地星回来以後再看。而除了无法请假的陈喜桉,其他人甚至连楚既明都跟上了跃迁飞船。
邓南和邓北被隔离到专区,我对他们被管控的身份才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在衆目睽睽下前往管控区,仿佛在昭告天下他们的罪行,这和游行有什麽区别?
如果说刚开始知道他们被管控时,我心中还有些许快意,但真的看到他们沦落狼狈,被所有人当做谈资的样子,和从前的我别无二致,我却又有些不舒服。
从前他们到底为什麽能从这些事里获得快感呢?
或许我永远也无法理解吧。
我多看了几眼他们的方向,突然感觉到後面有人有动作,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回头才发现是楚既明,似乎想要按我的头。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收回手,道:“他们是罪犯,别看了。”
我才意识到其他人都对他们两个避之不及,显然刻意不去看,只有我一直盯着,反而招来别人古怪的视线。我一时间有些尴尬,上前走了两步躲到萧泽诚旁边,他“嗯?”了声,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开开心心地擡起手臂,半搂半夹地把我带进了飞船里。
除了刚开始那个小插曲,楚既明从头至尾都很沉默,但无论是飞船票还是包厢都是他安排的。以前也是如此,很多活动都是楚既明安排一切,而我是跟在他身边左看右瞧的宠物,那时觉得他意气风发,是我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世界里的人。
现在他却也不复从前的洒脱了。
好像除了萧泽诚,所有人都和我记忆里的样子有了出入。或许萧泽诚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只是他一直在我身边,让我对他从前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
而现在,这些已经面目全非的人,似乎想要再重新把我带回那个把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的世界。
虽然请了几天的假,但陈喜桉告诉我回去之後有个考核,是枪支的组装。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但过了十几分钟,他又发了一个视频给我,是很详细的讲解,看来是现拍的。
包厢里有桌子,我对着视频,在桌上比划着手指。然而没过多久,一把真枪就被放在了我手边。
我吓了一跳,发现是楚既明。
“你怎麽带着枪啊?”对枪的兴趣压过了我对楚既明的排斥,我欣喜地拿起枪,“这是最新的半道山吧,握把改过?”
萧泽诚擡头看过来,楚既明道:“嗯,送你了。”
还有这种好事?但我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我没持枪证。”
而且收楚既明的东西似乎也不太好。
虽然沮丧,但我也感觉到自己的手根本没有把枪松开的意思,楚既明似乎笑了一下,说:“有信誉担保的话很快能通过持枪申请,你把申请表填好,我帮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