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然给他发过照片,陈瑾佟只回了一句。
[陈瑾佟]:家里不许停车!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带上些笑意,但意识到後又不动声色收好,本着年轻人就该互帮互助理念他果断给这位苦主留了言。
[男同我真没空陪你们闹了]:孩子踩荤奶老不好,多半是发qing了,嘎了就好了。
做完好事他再擡头,邓迟已经离开了,陈宣芜还靠坐在椅子上,两指间夹着根没点着的烟:“介意吗?”
“我倒是不介意,但你最近本来就忙到身体吃不消,少抽点。”说是这麽说,陈瑾佟还是找出打火机帮他点好。
陈宣芜望着门口呼出一口烟圈,随後给他发了一串数字和地址。
“这是什麽?”陈瑾佟没明白他什麽意思。
“你让我帮你查的事。”陈宣芜说,“我也找不到辛川直接的信息,这个号码是他儿子辛左的,你来这里除了找小迟不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陈瑾佟端详着地址,片刻,合上手机:“谢了啊,宣哥。”
“小事。”陈宣芜眼底酝酿着些看不懂的情绪,劝告的话在舌尖滚了圈,还是沉声开口,“瑾佟,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让你知道的不见得就是坏事。一直抓着不放未必能找到什麽,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是你能接受的事实。”
“我知道。”陈瑾佟垂下眼,“你不明白的。”
陈宣芜见状也没再多说什麽,起身拍拍他肩膀,摁灭烟头转身出门:“我去看看小迟,你晚上没什麽事也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他走後,刚刚还劝人少抽烟的陈瑾佟就自己点了根。
跟沈时然在一起後他就很少抽烟了,吸了两口又觉得没劲,像老大爷似的瘫在躺椅上视线没有落点地出神,直到指尖隐隐传来灼烧的刺痛他才摁灭火。
昨晚做了一宿梦正好借这个时间眯一会儿,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也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比昨天舒坦,要不是邓迟进来叫他吃饭说不定能睡到第二天早上。
岛上刚经历过摧残,大家都自顾不暇,也没什麽正儿八经的餐厅开门营业,他们就随便挑了家还过得去的店。
简陋的桌子简陋的凳,稀少的客人,暗黄的灯。
陈瑾佟看见椅子上坐着那张熟悉的脸时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沈时然正坐在桌前等他们,见状朝几人招手。
邓迟惊讶道:“又是你诶,你头上这包消下去可比之前好看多了。”
“沈先生。”陈宣芜在公司老总当惯了,跟谁讲话都有种彬彬有礼的疏远,察觉到陈瑾佟和邓迟的态度,低声问,“你们认识?”
“不熟。”陈瑾佟说。
“他之前受伤送来过救助站。”邓迟说。
听到这陈宣芜神色放松了些。
沈时然朝老板说可以上菜了,然後示意他们坐下聊。
桌子只能坐四个人,而且还得挤着坐。
陈瑾佟看向沈时然旁边的板凳,给邓迟使眼神试图唤醒他的兄弟情跟自己换个位置。
“你得麦粒肿啦?干嘛一直挤眼睛?”邓医生略微吃惊,说着就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式瞳孔检查手电要给他看看眼睛。
陈瑾佟恨不得一拳打死他,板着脸让他别瞎折腾:“……好好坐着吧你。”
沈时然默默往陈瑾佟那边贴了点,自然而然引入正题:“是要了解改装车的事吗?”
邓迟点点头,惊疑从心里冒出来,没来由带上了点调侃:“看不出来啊,你长得斯斯文文的竟然干修车这麽狂野的活。”
陈宣芜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起身走进店里。
陈瑾佟从鼻腔里发出两声冷哼:“比这狂野的事他可没少干。”
沈时然把菊花茶推到邓迟面前,希望能以此堵住这张没那麽会讲话的嘴,对待外人他向来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陈瑾佟是特例。
“狂野男孩是我朋友,我只是偶尔在他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帮忙。”
“原来是兼职,我就说嘛。”邓迟对好看的人和事物总是会从i人异变成e人,俗称薛定谔的人,“那沈师傅正儿八经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你这手表……”沈时然歪着脑袋端详邓迟腕上的手表,凑上去认真看了看,说话却不像他外表那麽纯然无害,一点也不客气,“是假的吧。”
邓迟立马拍了下桌子:“怎麽可能!这可是我在珍宝店300多万买回来的!结账的时候老板还说这表跟我很配,说总算遇到识货人,笑得可开心了。”
“老板是笑自己行骗多年终于天涯遇知音了,还是在笑话你。”沈时然说。
300万买了一块假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配。
邓迟据理力争:“你全身上下都没一件名牌,凭什麽说这是假表!”
沈时然使出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因为我正儿八经之一的工作就是卖假货。”
邓迟的脸变得五彩斑斓,陈瑾佟也在旁边听笑了,论沈时然气死人的功夫他才是第一受害者。
“这些是改装车的前提和注意事项,你先看看吧。”始作俑者并不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把手机推到邓迟面前,自己戳开面前的蓝莓小蛋糕尝了一口。
陈瑾佟无意瞥见他这模样也想试试,叉子擡到一半身後树林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动静很快,绝对不是风吹的,更像什麽东西飞速蹿了过去。
他微微弓起背露出防备姿势,下意识伸手挡在沈时然前面,却发现沈时然的手竟也跟他同步回护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