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意志?还是那个名为「灵王」的浸染?
观测者本就不该介入。
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丶每一次干涉,是否都只是被预设好的选项?
就像刚才那样——看见黑线就想转白丶看见偏差就想导正,仿佛一种预载的指令集在驱动他的行为。
那……这种冲动到底是谁的?是他?还是那个不知在何处丶视万物为棋盘的「神」?
“帮了就表示听他的话吗?”
“……那要是不帮,是不是就代表是我自己的意志?”
他低声念着,忽然笑了。笑得有点扭曲。
“啊啦……那还真是个哲学问题啊。”
手指停在半空,像是一场自我否定的审判。
——如果出手,是不是就在承认自己其实已经变成那个系统的一部分?
——如果不出手,是不是就等于狠心让那几个家夥死在战场上?
松本乱菊在那儿。
涅茧利在那儿。
吉良伊鹤的因果线,也还悬在那个区域。
“怎麽这麽麻烦呐……选项一丶成为神的工具;选项二丶当个旁观的懦夫。”
“哈……我可以选择题目不成立吗?”
他轻声说着,语气半真半假。
表面上还是一派轻松,但手指仍然没有收回。
他就这样维持着那个姿势站了很久。
像是在衡量什麽,又像是等着某种看不见的引导,能给他一个足够让自己不後悔的理由。
然後,他笑了。
那笑容干脆丶熟练丶甚至称得上是「漂亮」——像是镜中练习过千次的表情。
那是撑住那副皮囊的最後一层防线。
“好了好了,来点娱乐时间吧。”
他拍拍自己的脸,把那个半举的手指慢慢收回来,重新藏进袖中。
再怎麽样,他也不该在别人面前露出一副太过沉重的模样。
毕竟他是市丸银。
那个笑着说谎丶笑着杀人丶笑着死去的人。
“这才像我嘛。”
他笑着,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带走。
但下一瞬,他忽然停住了。
视线再次落在那片因果最密的交界处,那些线条还在震动,还在等待。
他的手,缓缓地擡起来——
指尖对准那团缠结的命运。
风在指节间流动,灵压在空气中起了涟漪。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