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濯苦笑道:“难再隐瞒,我忍不住要对你好,以裴子濯的身份,而非青莲。”
沈恕的心跳得极快,他没想到会是以这般方式与裴子濯重逢,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心情,仿佛被隔世的风穿过胸膛,吹得五脏六腑都在颤。
裴子濯垂下头,望着沈恕的眉眼,期待着,紧张着,问:“你想要我吗?”
沈恕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过来,盖章一样地亲上他的唇,心里烦道,问的都是什麽话,这叫人怎麽好意思答!
唇齿相依,辗转厮磨,呼吸交缠,心跳如鼓。
裴子濯从早上见面就开始忍,到现在再也忍不住了。纵使唇上一片温热,也灭不了他心中的邪火,他使坏的用舌轻啓沈恕的唇齿,却没遇到任何阻拦,便让他尝到了心心念念的好滋味。
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将沈恕抵在墙上,伸手搂紧那纤细的腰身,含着那朝思暮想的唇舌,恨不得榨干二人之间的每一缕气息。
沈恕被亲的浑身酥麻,头脑都不清晰了。只觉天地倾覆,唯有二人滋滋作响的亲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实在是太羞耻了。
可沈恕却舍不得推开,紧紧地攥住裴子濯的衣襟,眼睛闭得死死的,任由这开了荤的混蛋乱来。
外间,成衣店掌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更衣间门口叩门道:“客官,可试好了?”
沈恕猛地惊醒,推了裴子濯一把,唇齿分开带着银丝,喘息未定,耳尖通红。
裴子濯擡手轻柔地擦去他嘴角的湿意,对门外道:“劳烦再等等。”
沈恕偏过头去,有点不敢看他,可是亲都亲了,又何必装出这副羞怯模样。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衣裳,迎着烛光,瞥见裴子濯前襟被自己攥出了好大一块褶皱,又红了脸。
裴子濯捏了捏他的手,小声道:“这件包起来带走,我再换一套。”
沈恕点点头,待他飞快地又换了一套深蓝色的长袍,便跟着他往外走。
临要开门,裴子濯快速转过身来,沈恕擡头看他,见他擡手轻轻擦去沈恕眼角上的泪痕,喟叹了一声:“像做梦一样。”
沈恕仰着脸打趣他,问道“梦里我也咬你吗?”
裴子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慌忙别开眼,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沈恕觉得莫名其妙,推推他叫他快些走,省的店老板再催。
裴子濯大手一挥,付了一个金锭,叫店老板感恩戴德地的说着吉祥话,一步一趋地恭送他们走到门外。
走得远了些,沈恕才问道:“出手怎麽如此大方。”
裴子濯歪头看着他,笑道:“好事发生,让他们也沾沾喜气。”
沈恕反应过来是什麽好事,忙低下头去,低声道:“你,正经一点。”
裴子濯仿佛有点受伤,捂着胸口,眨眨眼道:“被你一骂,心口好痛。”
沈恕没忍住,踢了他一脚。裴子濯笑得更欢了,拥着他往前走。
二人回到四方阁,裴子濯轻车熟路地推开门,收拾了堂前的凉亭,带着壶热酒走了出来。
举杯相碰,温酒入喉,借着月色,瞧着如今的裴子濯,沈恕不知这几百年他是怎麽过的,索性问了出口。
裴子濯道:“于乱世中幸存,我便回到四方阁找你,却发现你已不在此处。不知道你是否已经飞升成仙,就在这里等了你一阵。可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便出山学你一样修道。我想殊途同归,总有一日,会再见的。”
裴子濯举起酒壶,为他斟满:“如今,我已得偿所愿。”
沈恕垂头不语,他在武陵的虚幻之中只过了一刻钟,却让裴子濯等了自己三百年,说不觉得亏欠是假的。
可武陵说过,裴子濯是帝君,等他出了幻境之後,还会记得自己吗?
见他情绪低落,裴子濯走到他身边,垂下头去看他的脸,关切道:“怎麽了?”
沈恕回过神,笑了一下:“无事,让你等了这麽久,很抱歉。”
裴子濯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轻声道:“没有什麽比你能回来,更令我欣喜的了。”
掌心中传来的心跳声,快而有力,仿佛一下下撞击着沈恕的内心,让他徒然生出不舍之情,他害怕这一切又会是一场美梦。
为什麽是又呢?沈恕想不明白,也不想了。
沈恕擡手抱着裴子濯的脖颈,将脸埋进他颈间,亲昵的蹭了蹭。
裴子濯微微一愣,擡手将他抱在怀里。没想到下一刻,沈恕随即跨坐在他腿上,轻轻地又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裴子濯脸色微红,将人搂紧了些,低声笑道:“这是怎麽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沈恕不答,只是将头抵在他肩窝。
见他不说话,裴子濯着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我就算是疯了傻了也绝不会离开你。你若不信,我便再次立誓,诸神在上,日月为证,如若我今生弃离沈恕,我就天诛……唔。”
沈恕直接擡头亲上他那乱说的嘴,唇齿相依间,胸膛紧贴,心跳声混着呼吸交织在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热了起来。
直到有个很硬的东西碰到沈恕的腿,他才察觉到什麽,耳尖蓦地烧了起来,缓缓移开了唇。
裴子濯喘着粗气,耳尖通红地动了动身子,偏过头去声音沙哑:“对不起。”
沈恕双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描摹裴子濯的眉眼,望着他的眼睛。借着明月清辉,他看见那人一双明眸中,满眼都是自己,突然笑了起来。
这就够了,沈恕想,没什麽能比得上此时此刻。
月色如水,风也温柔,沈恕笑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