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烬把人带回去虐待了。
“没事。”苏晚星回神避开林和裕探究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没有和对方吐槽昨晚的遭遇,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江烬昨晚趴着睡觉的床板。
床沿的热度早就消失了,但他看着那块地方,眼前却又浮现出江烬趴在那里沉睡时,额前垂落的碎发和眼下淡淡的青色。
苏晚星顿了下,忽然想到,从小到大除了医生,好像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陪床来着。
回忆起今早江烬抱着自己慌慌张张,而自己安心靠在男人怀里的感觉,他眨眨眼,忍不住手指蜷缩起来。
江烬好像真的很紧张他。
“喂,跟你说话呢。”,林和裕见苏晚星放了两个字就开始盯着床板傻呆呆的样子,脸上还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又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点促狭,“怎麽回事啊你,魂儿都被江烬勾走了?”
“你乱说什麽?!”苏晚星一惊。
“什麽我乱说。”林和裕鬼叫,“明明是刚才你看江烬那眼神都快拉丝了好不好!”
“老实交代,你们昨天到底去哪了?身上这穿的肯定不是你的衣服。”左右瞥了瞥,确认医生没关注这边,林和裕有些犹豫又八卦地询问,“你们昨晚该不会那啥了吧?”
林和裕难以置信,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麽,他听说过了,做那种事以後没有好好清洗就是容易发烧,至于苏晚星过敏,有可能是他们搞得太过……
反正苏晚星就是对很多东西容易过敏。
“胡说什麽!”苏晚星猛地转过头。
他瞪着林和裕,可惜因为眼皮太肿,这瞪视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和欲盖弥彰。
“谁……谁和他那个了!”
少年声音嘶哑地反驳,因为底气不足,听起来更像是恼羞成怒:“我们清清白白,你不要造谣!”苏晚星忙不叠解释,手指却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看着好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林和裕的眉毛挑得老高,笑得贼兮兮:“得了吧你,还清白?”
“谁家清白关系的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捞人,火急火燎地还带着姜汤。”
林和裕撇嘴,挤眉弄眼:“而且你盯着人家背影看,眼巴巴的跟被主人丢下的小狗似的,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哎哟喂,我们星星少爷这是真的坠入爱河,铁树开花了?”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挤眉弄眼。
“林和裕!”苏晚星气得想坐起来打他,但手上挂着点滴,浑身又痒又无力,只能挥了挥没打针的那只手,“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好了以後揍你。”
他搬出了惯用的威胁,但此刻显得格外虚张声势。
“哎哟,我好怕怕哦!”
林和裕夸张地拍着胸口,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行行行我不说,某些人啊,就是死鸭子嘴硬!”
他翻着白眼,眼神暧昧地在苏晚星通红的脸上扫来扫去。
苏晚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上火烧火燎,一半是过敏的灼热,一半是羞窘的热度:“走开,不要你陪床了!”
“那可不行。”林和裕闷笑,一本正经地摇头,“你家那位特地把我喊过来看着你,这麽贴心,我可得做好他交给我的工作。”
“……滚蛋。”气呼呼地扭过头,苏晚星用後脑勺对着林和裕,彻底不搭理他了。
隔间里只剩下林和裕憋着笑的“吭哧”声,而背对着林和裕的苏晚星,注意力又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江烬身上,忍不住地去想他现在是在做什麽。
这些念头,交织着林和裕刚才说的“谁家清白关系的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捞人”,让苏晚星的心跳又不规律起来。
陌生的,酸酸涩涩又带着点隐秘悸动的情绪,像初春悄然钻出地面的嫩草,无声缠绕上少年的心脏。
又愁又闷,还带着点生涩的甜意。
苏晚星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驱逐出去。
但江烬那张时而冷峻淡然,时而戏谑恶劣,时而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的脸,却固执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江烬走出诊所以後,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重新看房。
等确定了新的住处,给旧住处的房东打了个电话後,他随手拦了辆路过的出租车,报出了前出租屋的地址。
回到小屋子,房东已经到了。
“怎麽才住了这麽短时间就要搬家?”房东满脸不赞同,“房租是退不了了,顶多把押金退给你啊!”
这下轮到江烬意外了。按理来说,他违约在先,房东不退押金都是合理的情况,愿意退一半能称得上是善人,全退他甚至压根没想过。
“好的谢谢。”江烬领了房东的转账,收获一笔意外之喜。
房东看着面前这个模样稳重,但年龄依旧不算很大的男生麻利地收拾东西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城中村就是这样,到处都是来打工的年轻人。他没问江烬接下来要去干什麽,默默地上前搭把手。
在房东的帮助下,江烬迅速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不到二十分钟,就将所有家当塞进了一个半旧的行李箱和巨大的双肩背包里,与房东专门回家一趟拿来送他的,帮他装盛了电脑等设备的大箱子放在一起。
“行了,好聚好散。”房东帮他一起把东西抗下楼,看着江烬打车的背影说道,“欢迎再来哈,到时候给你免押金。”
江烬对他颔首示意,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离开苏家的象牙塔後,江烬遇到过数不清的恶徒,但也得到很多好人伸出的援手。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每一次以为自己难以支撑下去的瞬间,便是靠着这点善意支撑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爱心眼][撒花][好的][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