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得不行,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尤其是腰和腿,酸软得像是分了家,不嗓子干得发紧,眼皮耷拉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岳涛的放假令,解开了江烬身上的枷锁。
自从亲子鉴定报告抛出,确认了苏晚星才是苏栏亲生子的那一刻起,江烬的情绪就陷入了反常的沉默,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苏晚星,眼神幽深无比。
苏晚星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弄得有些懵,但他倒也习惯了江烬对自己的掌控,读着江烬眼眸中深沉的情绪,只觉得心尖像是被什麽狠狠拧了一下,酸涩又柔软。
于是,这两天里,安慰者与被安慰者调转了过来,苏晚星反而成了那个默默承受和努力安抚的人。
完全无力去想苏家的烂摊子,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应对江烬汹涌的情绪浪潮上。
任由莫名患得患失的江烬将他按在床上丶抵在墙上丶抱进浴室……一遍遍地索求,用最直接的方式感受着男人用力到近乎暴戾的占有和确认。
难捱和昏沉间,苏晚星笨拙地回应着江烬的呼唤,用沙哑的声音一遍遍低喃着“我在”丶“不走”丶“只是你的”……直到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别说下床,苏晚星连吃饭都是江烬在确定他睡着後,才去基地食堂端来的食物。
江烬把昏昏欲睡的少年从窝里挖出来,一口口地将食物喂下去,然後将喂食的过程渐渐演变成新一轮的纠缠。
想到这两天浑浑噩噩中被摆出的各种姿势,苏晚星脸颊滚烫,在暗自咬牙间,听到了门外走廊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小心翼翼的交谈声。
来自于其他三名队友。
“星崽还没出来吗?”雷鸣的声音满是忧虑,“这都两天了,饭都是江队端进去的,该不会伤心坏了吧?”
“肯定很难受。”米梦霖小声附和,“换谁经历这种事都要难过。”
“唉,江队也不容易,一边要处理外面的事,一边还要照顾星星。”陈利叹了口气,“我们要不要敲门看看?就说送点水果?”
门内,裹在被子里的苏晚星清晰地听到了队友们充满关切的低语,脸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朵尖。
身体上的难过倒是真的,但原因……
天差地别啊!
生怕队友开门看见自己这幅模样,苏晚星艰难地把自己更深地拱进被子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就在这时,浴室门推开一条缝,洗完澡的江烬走了出来,他穿着宽松的运动裤,上身肌肉线条流畅,水珠顺着满是抓痕的腹肌滑入裤腰。
看到苏晚星把自己埋进被子的动作,又听到门外隐约的议论後,他没忍住笑了下。
江烬走到门边,没有完全打开门,拉开一条足以传出声音的缝隙:“星星没事,就是眼睛哭肿了暂时不想见人。”
听到他的声音,门外瞬间安静了,片刻後,传来陈利的回应:“哦哦,那让星星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三人你推我搡放轻脚步离开了。
江烬关上门,落锁。
他转身看向床上,只见那团被子猛地动了一下,一个抱枕伴随着苏晚星的冷哼从被窝里被丢了出来,不偏不倚砸向他。
江烬轻松接住抱枕,走到床边坐下,而後伸手将被子剥开一个角,露出苏晚星的脸,少年漂亮的眼睛确实有些红肿,不过两人心知肚明,这压根不是哭的,而是累的。
“臭流氓……”苏晚星的声音嘶哑,没什麽威慑力。
臭流氓江烬把抱枕垫在苏晚星腰後,俯身在少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饿不饿?”
苏晚星气恼:“你说呢?”某些人一点也不节制,往死里……他的耳朵又红。
“等着,我去给你拿炖汤。”江烬闷笑着起身。
不一会儿,江烬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鸡汤回来,坐在床边,舀起一勺送到苏晚星嘴边。
苏晚星特别饿,一边瞪江烬,一边张开嘴小口地喝汤。
江烬看着少年安静的侧脸,眼神柔和下来,这两天里翻腾的阴郁和不安,终于慢慢沉静,他伸出手臂,将人揽着,让苏晚星靠在他胸膛上。
“现在知道装好人了。”苏晚星光明正大地蛐蛐江烬,身体却诚实地往男人怀抱里缩了缩。
温暖的鸡汤驱散了疲惫,苏晚星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江烬……”他靠在江烬温热的胸膛上,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想到什麽,心脏略微加速,作出一副好奇模样,“你是怎麽找到那些证据的?”
年少时苏晚星对于父母格外崇拜,觉得他们无所不能。
虽然现在没有这种情绪了,但也无法想象,江烬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在苏栏那种老狐狸的严防死守下,挖出如此致命的铁证。
江烬喂汤的动作没停,又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管家的儿子要结婚了,急用钱,在市中心看中了套别墅。我找人‘旁敲侧击’了几次,让他明白,苏栏能给他的封口费是有限的,而且一旦事发,他将会第一个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事实上,在江烬根据系统提供的线索行动前,管家已经因为手头拮据和对苏栏卸磨杀驴的担忧,在是否向苏栏索要封口费之间犹豫。
江烬派的人的出现,只是加速和确保了证据的流向。
对此一无所知的管家焦虑地等待苏栏的反应,却因为苏栏无动于衷心中忧虑与怨恨交织,反而不敢声张和直白询问。
苏晚星点点头,喝下汤:“常明哲和他妈妈的头发呢?”
“卫明给的。”
“卫明?常明哲的爸爸?他怎麽会帮你?”这在苏晚星看来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