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艾德里安,你要与我一起届时,你会成……
亡灵之力流转不休的天幕隔绝了星子,城市中只有幽微的暗光。
艾德里安坐在窗边翻阅光明古籍。
手边点燃了油灯,昏暗的光芒跳跃着,映照出牧师平和的面庞,垂落肩侧的金发在光影中逶迤出缱绻的弧度,更显得牧师温柔几分。
羽毛笔在手记本子上勾勾画画,银蓝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精致的蝴蝶轮廓,艾德里安根据古籍中的记载,将光明神蝶的形象一点点补充完整。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肩上一重,少年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手中动作顿住,偏头去看忽然出现的萨纳尔。
在暴露亡灵法师身份前,萨纳尔的脚步声就经常很轻,现在更是完全悄然无声,冷不丁出声,颇有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怎麽一醒来就看这个。”萨纳尔手指抚上牧师的肩颈,这里此时光滑白皙一片,完全看不出先前被他啮咬吮吸出的各种旖旎痕迹,“你给自己施加了治愈之术?”
“萨纳尔。”艾德里安的语气有些不自在。
少年的指尖微凉,让人忍不住怀疑之前对方的炽热滚烫都是错觉。
但艾德里安心知那不是错觉。
醒来时浑身密密麻麻的咬痕,还有某些明明已经过去,却还似乎残留的麻意,都在向艾德里安说明,眼前的少年不仅不冷,还滚热得令人招架不住。
眼睫翕动飘忽了片刻,牧师想起被亡灵君主索求无度的几日,指尖都在发烫。
“怎麽不说话?”艾德里安没有立刻回应,使得萨纳尔发起追问。
艾德里安只好回答:“牙印太多了。”
从头到脚,数量多到令人心惊,让他甚至怀疑萨纳尔是否在某些时刻,升起过真的要把他吞噬饮血丶拆吞入腹的念头。
那麽多的痕迹,就连繁琐的礼袍都无法遮掩,再加上这些天消耗精力实在太多,艾德里安便给自己施加了治愈的法术。
没想到,他的话音落下後,惹来了亡灵法师在耳垂处的一记啮咬。
忽然吃痛,艾德里安的身体颤了一下,手中的羽毛笔没拿稳,墨水在纸上划过一道痕迹,勾勒了大半的蝴蝶遭了殃。
他闷哼了一声,低呵道:“萨纳尔!”
萨纳尔唇齿衔着艾德里安的耳垂,舌尖拨弄软肉,感受到对方的耳垂迅速充血升温,这才满意似的低低呼出一口气,含糊道:“我不是说不许你用光明之力治疗麽?”
“你什麽时候……”
艾德里安对此没有印象,怀疑少年是在诓他,并且又想借题发挥做些什麽坏事。
“艾德里安不记得了?”萨纳尔眼眸眯起,拨弄他的发丝,然後在艾德里安诧异的目光中,将自己绕着发丝的指尖抵进了对方的唇齿间。
头发被人缠绕丶口腔挤入温凉,耳垂又热又烫,莫名有着熟悉感的画面,艾德里安迎着少年悠悠然凝望自己的眼眸,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什麽。
他的眼眸睁大,本来淡然的面庞上骤然腾起烧红的颜色。
艾德里安想起来了,在他因为提起凯亚斯,而被萨纳尔按在床上发了好几天疯的那段期间,对方似乎是向他提出过一些要求。
只是那时候,浑身汗湿潮热,大脑混沌茫然的牧师压根反应不过来自己都应承了些什麽,只知道为了让太亢奋的少年稍微收敛一些,胡乱地点了许多次头。
想必所谓的“不许用光明之力治疗”,便是在那时候答应下来的。
看到牧师骤然变化的神色以後,便知道他回想起来了,萨纳尔的脸上浮出点笑,漆黑的眼眸看着艾德里安,将自己的指尖探得更深了些许。
“艾德里安没有遵守承诺,应该怎麽惩罚?”亡灵君主的声音低沉,意味深长。
萨纳尔很欣赏自己在艾德里安身上留下的各种痕迹,粉粉紫紫丶层层叠叠,各种深浅斑驳的颜色交错着,在纤尘不染的牧师肌肤上汇聚成对方为他所有的证据。
现在这份证据被牧师消除了,他便以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在对方身上逡巡,似乎在思考要如何惩罚牧师,重新留下旖旎的印记。
被少年灼灼的目光凝着,艾德里安的眉心跳了一下。
总感觉已经治愈的部位又开始发麻,他连忙搁下笔,擡手覆在了对方眉眼。
亡灵君主一双锐利沉郁的黑眸被遮挡以後,来源于对方的仿佛骨髓都被入侵丶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消退几分。
艾德里安眨了眨眼,另一只手将萨纳尔意欲搅弄他唇舌的手指抽出来,视线微垂,忽略上面的湿痕镇定道:“萨纳尔,我饿了。”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被迫胡闹了好几天,再怎麽身体强健的魔法师,也得进食。
萨纳尔挑眉。
牧师的手指温度比平日里要高几分,指腹柔软,覆盖在眉眼间的时候带来浓郁的属于对方的气息。只是如今,这份气息除了光明之力之外,还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凉。
这份温凉亡灵君主很熟悉,毕竟它和整座城内无处不在的亡灵死气如出一辙。
本来心情不大愉悦,此刻却忽然笑了一下。
萨纳尔没有追究再追究牧师擅自治愈自己的罪责,将自己的脸庞抵在艾德里安的掌心,鼻尖翕动,嗅到彼此交融的味道,尾音拖着笑:“已经准备好了。”
艾德里安醒来时,萨纳尔不在卧室,便是出去准备食物。只是没想到短短片刻中牧师醒了过来,清醒以後没有去寻找他,反而捧着教堂的破书又开始钻研起来。
思及此,萨纳尔眼眸稍稍眯起,发现艾德里安似乎对大教堂遗留的这些书籍的兴趣太过浓厚了些。
没想到竟真的转移注意力成功了,艾德里安悄然舒了一口气。
手心的睫毛轻颤着带来点痒意,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帮萨纳尔擦拭指尖的湿痕,然後拉着人往外走:“那就去吃饭。”
萨纳尔被他牵着往餐厅的方向走,落後一步回头看了一眼窗边的书桌,眼眸中闪过思索的神情,还不待思索得更深入,听到牧师略有几分好奇的声音。
“你都准备了些什麽?”艾德里安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