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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70 格赫罗斯的碎片（第2页）

陆昭厨艺不精，这种事情本该交给秦讵海的。

火舌燎这白花花的蛇肉，将它熏得乌黑，陆昭翻转着烤了一会儿，又拿刀割开看了几次，终于确保蛇肉烤熟了。

他剔去表层黑糊糊的一层，把剩下的薄薄一层肉撕下来，和球球平分。好在这条蛇足够长，在他浪费食材一样的料理方法下，还能勉强让一猫一人填饱肚子。

格赫罗斯的遗址，因为残留着节律和净化的能量，对于诞生于混沌之间的怪物和旧神来说，是难以适应的禁忌之地。

这边没有什麽奇奇怪怪的东西，陆昭的能力也起不到作用。

但是对于幻梦境的原生物种，这倒算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庇护所。

好在有球球相伴，猫的敏捷在一衆动物中可以傲居第一，像毒蛇这一类的东西，有些灵性，知道他们杀了一条，剩下的也不敢继续横着拦路。

他们朝着遗迹中央过去，一路上草木摇动，鸟兽虫蛇纷纷让路，不到一会儿时间，两人就到了遗迹中心的祭坛。

祭坛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时光风化，但是与其他破碎的遗迹不同，在格赫罗斯遗址的中央，连风化行为也是有序的。

留下的遗址呈现一种奇异的对称美。

石子和石柱是一圈一圈，按照同心圆的痕迹剥落的。

遗迹最中央高高耸立着一个罗马柱，上面按照六次对称轴分布着六个钟表。

这些钟表每隔相同的时间变嗡鸣敲响，带着周遭的石柱和祭坛共振，接着灰尘以恒定的频率震动，遗迹随着钟声被剥落下小小的一圈。

从里到外，又从外向里。

无规律的风化在这里变成了既定的程序，这一片地区，好像唯一不对称的东西，只剩下陆昭和球球。

钟声又敲响，陆昭觉得内脏被这种声波带得开始共振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像刚刚吃下去的那条蛇又活了过来，在肚子里拱动。

球球浑身的猫像触电了一样竖立起来，焦躁不安地喵了几声，它忍不住将锋利的爪子伸出肉垫，在面前的石板上抓下几道白色的划痕。

接着，在不同方位对称的石板上，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白色划痕。

陆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急着叫球球後退，又伸手随便抓了一根木枝往遗迹中央扔过去。

木枝在落地之前钟声又响了两遍，钟声停止，不同的方位上，赫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木枝。

这里的钟声是对称复制。

陆昭想，要是带些钱过来就好了。

几天就能够身价万倍。

球球往後退去，陆昭却不得不往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往祭坛中央冲去。以祭坛中央那个小小的白色怀表为原点，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是六次对称的，陆昭笃定，格赫罗斯的碎片就在那里。

他从来没有跑得那样快，身後几乎拉出残影，而应证他猜测的场景出现了——其他方向上，另外五个陆昭也同时向原点冲去。

陆昭心中大惊，他骤然停步，那五个复制品也动作一致地停下脚步。

接着他往旁边侧移两步，继续观察五人。

动作一模一样，但复制品似乎会在一轮钟声之後，才完全同步动作。

陆昭越往中心靠近，立柱上的钟声越来越密集。

他想了想，放慢了速度，踩着钟声节奏，在即将触摸到格赫罗斯碎片的时候停下手指，果然也摸到了另外五只手。

冷冰冰的，不带有人类的温度。

钟声又响过一阵，陆昭在心里计算，他们和他的动作前後时间差只有不到半秒。

他缓缓地把手往下，轻轻地落在碎片之上，接着闭上眼睛，等待着钟声。

一阵钟声响过，六个人都没有挪动分寸，抢着下一阵钟声响起的间隙，陆昭迅速地将神使七号的丝线在拇指和食指间绕起，张开两指，又捡了一个大小适中的小石子，抵在丝线中央，做成一个弹弓。

五个人动作跟上。

陆昭又往旁边移了移，留出一个间隙。

他将丝线缓缓拉长，对准格赫罗斯碎片的位置，又等待一阵钟声。

好，就是此时。

陆昭松开弹弓，抢下半秒的时间差。石子被弹弓射出，击中碎片，沿事先留好的空隙飞出去，另外五人也几乎同时松开弹弓，可惜半秒钟的落差已经足够碎片飞离他们弹弓的弹道。

碎片从祭坛上弹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又在祭台上碰撞弹起几下，落在地面。

钟声忽然停止，陆昭再看，那五个复制品也随着钟声一起消散。

他连走几步，找到落在草丛中的石子，弯腰捡起，又朝推开了数十米的球球招呼：

“东西拿到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