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应说着,遮掩般垂下眼。
全乐:……
这话你留着明天跟纪悯说,看看那狗信不信。
纪悯不打死他,他跟苏轻应姓。
“真想知道?”
全乐是真怕人哭瞎。
毕竟这才哪到哪,後面纪悯才是真的惨。
苏轻应极力压制情绪,只有冷到极点的一声:“嗯。”
“啧,行。”
看这样子,这个苏轻应还真是喜欢纪悯。
全乐决定全盘托出。
毕竟小情侣之间,偶尔来点心疼,那简直是催化剂。
他已经不幸福了,他和纪悯,总得有个人幸福吧。
“然後嘛……其实纪悯一直都在忍,白天到处去赚钱,晚上回去挨打……他爹都给他耳朵打聋了,都能忍着一声不吭的。”
全乐想到什麽,顿了顿,叹口气才继续说:“後面是因为,他爸爸自缢,想死在他父亲面前……”
“但是正好被买完轮椅丶提前回家的纪悯撞见。”
当年,简易的葬礼上,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没人能再管得住纪悯,这个酗酒的alpha要倒霉了。
全乐吐出口气,接着道:“然後那小子就疯了,找了个时间和他父亲互砍。”
“後面的你应该都知道,他那事闹挺大,被报道之後,被你爸爸发现,接到A市当替身。”
全乐突然感慨:“说来也是他命大,要不是有张和你相似的脸,现在能不能活着都不清楚。”
果然,这个脸长成什麽样也是个技术活。
可乐味alpha一口气说完,却久久没听到动静。
苏轻应已经将手机放在一边。
啪嗒丶啪嗒……
大颗眼泪包不住,从眼眶内滑落,浸得红痣更加鲜艳。
一向高傲的alpha哭得无声。
脸上还是冷冷的表情,眼泪却要蚕食五官。
他为什麽会这麽难受?
全乐没看见人,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嗷嗷来了两嗓子。
“哎哟,我的祖宗,你别哭啊啊啊啊!”
那狗当年背都差点被打断,愣是没掉一滴泪,怎麽找了个水做的老婆?!
视频不知被谁挂断。
泪水模糊视线,但苏轻应还是面朝熟睡的人,轻声喊:“纪悯。”
他终于明白——
为什麽纪悯不喜欢酒味,为什麽纪悯看不得剩饭,为什麽纪悯要隔着墙壁听摇篮曲……
良久,苏少爷俯身下去,靠近这个看似十分强大的alpha。
用曾经纪悯安慰他那般,额头抵着额头。
他声音哽咽着,慢慢哼他最爱的歌。
这首歌,学生时代的苏同学会哼,挑战一切极限运动的苏少爷会哼。
唯独失去自由的苏轻应不会哼。
时隔五年,他将一切自由,连带着这首歌,送给面前这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