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病人刚醒,还不能受刺激,您要进去的话……”
苏轻应已经在医院待了小半个月,昨天是出院的日子,却无人来接,今日一早便又寻死一次。
“谢谢你,我知道。”
被打断的护士擡头一看,入目是一张好看到令人呼吸一滞的脸,甚至还带着温和的笑。
瞬间让人什麽脾气都没有了。
她连忙应声,“好的。”
这些交谈声悉数进了病弱美人的耳朵。
他好看的眉头蹙起,一时不知道是在厌烦不隔音的门还是厌烦制造噪音的人。
纪悯礼貌地敲门,在确定里面的人暂时无法发出声音回应时,才推开门进去。
随着茶味alpha的靠近,散开的烟味让病床上的苏轻应忍不住轻咳两声,牵扯动整个上半身,咳得眉眼泛红。
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
这是纪悯对苏轻应的第一感受。
苏轻应开口,声音却很小,小到一旦站着的alpha开个小差,便无法听见。
“滚。”
纪悯充耳不闻。
一个脆弱到连烟味都受不了的alpha。
真是可怜。
于是那些戳人肺管子的话被咽下,茶味alpha笑着,温和道:“暂时滚不了,从今天开始,你得跟我住一起。”
虚弱的美人无法说太多话,他只能再用一个“滚”字加强自己的拒绝,侧过头表示决心。
果然,对付alpha不能用软的。
想明白的纪悯走上前,捏起美人的下巴,对上那双眸色比他浅的眼睛。
“不跟我走?那你就等着被抛弃在这里,无人问津,直到蛆虫爬满你的身体,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你没有知觉的腿腐蚀干净,发臭发烂後才被人发现。”
纪悯说到做到。
他想,应该没人会比他更没心没肺了。
床上养尊处优的alpha哪里听过如此粗鄙的描述,气得脸都红了,用力扭开头躲过那只手。
他薄弱的胸膛不断起伏,大口呼吸却仍觉得窒息。
“混蛋!”
听着这一声毫无杀伤力的骂,纪悯轻笑。
他俯下身去,微敛眼睑,在美人耳旁压低声音问:“没骂过人?要不要哥哥我教教你?”
语调轻浮,活像个欺负人的混蛋。
既然苏轻应都这麽骂他了,他当然不能辜负小少爷的期待。
“滚!”
双手都被束缚住的alpha无法反抗,转头一口咬上男人的耳朵。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反抗,挤压数年的委屈在此刻倾泻而出,狠狠咬着。
纪悯耳朵上挂着的黑色设备被大力撞下,弹落到床上。
血腥味弥漫开,连带着淡淡的苦涩茶味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天生互相排除,无论传递的是何种信号,都会让其他alpha感到厌烦。
苏轻应下意识蹙眉,控制不住露出自己的信息素去对峙——
醇厚的酒气从腺体处大量释放,四散开来。
酒味信息素呛进鼻腔时,纪悯下意识皱眉。除了alpha之间的互斥外,还有他厌恶酒的气味。
他只觉心头烦躁,仿佛回到了地下阴暗潮湿的破房子,面对没有理智的醉鬼,惶恐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