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确定我们会去救,那夏月绝不可能和她的族人关在一起,应该是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辛兰接道。
“更隐蔽的地方?”乔皎蹙起眉,“高层办公室?还是……实验室?”
身为原研究员,乔皎深知兽人保护协会内部的实验室有多隐蔽。
特别是辛兰所处的研究室,毕竟他们本想的是做基因结合这种阴暗的实验,自然会十分机密。
“说不准。”辛兰摇了摇头,“你们有想过我刚才说的话吗?假设我们救下了,那之後要怎麽对付协会和百姓?”
一提到这个问题,大家再次沉默。
辛兰不是在泼冷水,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斟酌。
兽人保护协会在社会上的地位太高了,夏月被陷害成为恶人,那她们前去解救的人肯定会被当成帮凶,所有人都会讨伐她们。
“能不能发布相关文章把我们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乔皎蹙眉问道。
“没办法的,除非有强有力的证据,口说无凭,没人会信。”袁薰一脸无奈。
她们不能低估兽人保护协会的地位,必须要万分谨慎。
“其实我们之前就试过了,就在乔医生你被抓走後,我们在网上匿名发布了兽人保护协会抓人类的帖子,但……很快就被人删了。”狼哥一边开车一边道。
“他们背後有很多靠山和走狗,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程度。”鹰哥说着垂下头。
“那我们要怎麽办?只能剑走偏锋,与所有人为敌了?”乔皎呼出一口气。
她太焦虑了,从被抓後到现在,没有一刻能停歇,她的精神高度紧绷。
可就算如此,布布还是牺牲,所有帮她的人都受了伤。
“我有能掰倒他们的证据,这些年他们一直让我去做基因结合杂交的实验,我都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沉默中,辛兰突然开口,又看向乔皎。
“什麽意思?”乔皎擡起头。
“乔皎,你还记得吗?曾经你才是这个项目的初始团队之一,而我是实验对象。”
乔皎愣住了,“你是说,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以兽人杂交为目的……”
“是,而实验对象一直都是稀有兽人。”辛兰苦笑一声,“当时的你也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所以我是因为你的缘故,一直坚守自己的本心,因为你告诉我什麽才是该做的,而什麽绝不能做。”
乔皎没有很快接话,抿嘴沉默了几秒,“那你说的证据是什麽?你没有做过实验,那实验数据也不能说明什麽吧。”
可现在轮到辛兰沉默了。
“辛兰,你不会……为了证据真的做过吧?”乔皎瞳孔收缩了一瞬,难以置信地看向辛兰。
她知道辛兰改名换姓来到协会是为了复仇,但她没想到辛兰会真的做出如此可怕的事。
所有人都在等待辛兰的回答。
“两年前协会扔给我一个身受重伤的蛇人和一个蚺人。”辛兰垂眸开口,“我知道他们都已经无力回天了,蚺人内脏有破裂,蛇人奄奄一息,他们根本无法……我只能提取蚺人的基因,注射进蛇人的身体。”
说到这里,辛兰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我也是兽人,我知道这有多不正常,有多恶心,可他们本就快死了,就算我不做这些,他们也会死。”
“所以你收集了他们的各项数据?”袁薰继续问道。
“是,这是我唯一能记录的一次报告,那份报告上有他们最初的身体数值和折射基因後的各项体征报告,他们最终都没能活下来,这是无法避免的结局,就算他们是生龙活虎的来,也大概率会在结合後死亡。”说罢,辛兰压制住还在颤动的手。
乔皎咬牙,默不作声地握住辛兰的手,辛兰瞪大双眼,眼框泛红。
“你不会怪我吗?我对兽人做出这样的事。”
“你也尽力了。”乔皎说着又拍了拍辛兰的肩膀,收回手,“也就是说,你还需要回实验室找到这份报告的存档,是吗?”
“是,除了这份报告,我还有各项会议纪要,当然,我存在的本身也是证据,只要我们能活下来,就能翻盘。”辛兰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那这样,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地下监狱救夏月的族人,一路去打探夏月的所在路,去救夏月,辛兰,你一个人去实验室可以吗?我们人数少,不太……”
“我可以,你们不用管我。”辛兰知道乔皎要说什麽,她一个人去实验室是最安全也是最有保障的安排。
计划好一切,大家终于可以稍稍喘口气养精蓄锐。
“其实我今天一直想问,辛兰是你的本名吗?”半晌,袁薰好奇开口。
辛兰笑了笑,“是啊,乔皎一恢复记忆就这麽喊我了,是不是毫无违和感?”
“看来你们确实……”
“不是,我们以前也只是研究员和被研究兽人的关系。”乔皎很快打断,瞥了辛兰一眼,闭上眼。
车在下午时分到达下游区,她们现在无法回诊所,只能就近找个树林将布布埋葬。
乔皎选择了在诊所不远处的树丛中,那里也曾是布布最爱散步的地方。
衆人齐心协力挖了个坑,由乔皎和阿福一齐将布布放入尘土,再用泥土埋葬。
乔皎低头看着小土坡许久,随後握紧双拳,眼神坚毅地转过身。
“走,去救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