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都是从外地借调过来的,不牵扯当地势力,下手方便且不会泄露信息。
“会是谁呢?”
沈书澜的视线转向迟故,对方正安静地伫立在人群中,望着江小渔。
心底是化不开的浓密的忧伤。
迟故似乎透过时空望见那深不见底的黑夜,他和江小渔跑在码头上,冷风簌簌吹透了被汗打湿的衣襟。
“先去隔壁z国,偷渡的话没人能知道你的行踪,到时候段凌霄找不到估计就会放弃。”
“嗯。”迟故跑的时候腿还有些发疼,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这是他第二次逃跑,腿上的伤就是那次留下的。
失败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然而他们穿梭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时,迟故忽然感到斜后方杂乱的脚步声,他瞳孔收缩,快速将江小渔推到杂货堆的角落,“别出来。”
立刻向反方向跑。
深夜的海浪带着沉闷的轰鸣,一遍遍撞击着岸边。咸腥冰冷的海风也掩盖不了他急促的心跳。不到十分钟,船舱角落的阴影被粗暴撕裂,他被揪了出来。
若不是海太深,他会一头扎进去。
几乎在他被按跪在甲板的下一秒,段凌霄的身影就切开了昏暗的光线,居高临下地笼罩下来。
“不长记性。”他捏着迟故的脸,毫不留情地扇了几巴掌,直到嘴角渗血,“松开他。”
迟故犹如蛰伏的野兽,反抗中将藏在袖口里的一枚细长的钉子,狠狠扎向段凌霄的胸口。
段凌霄一脚把人踹翻在地,“操,把他带过来!”
迟故的心瞬间沉入冰窟。他眼睁睁看着江小渔被粗暴地拖拽过来,少年脸上青紫交错,嘴角破裂,那双带着点怯意的眼睛此刻是掩盖不住的惊恐,却倔强地瞪着段凌霄。
那根沾着段凌霄鲜血的钉子,被无情地拔出,在迟故绝望的注视下,原封不动地、更狠地刺进了江小渔单薄的胸膛。
“呃啊——!”江小渔的惨叫撕心裂肺。
刺目的血迹染湿了迟故的眼角。
“迟故,以后我每受一次伤,都会落到他头上,你记住。”
段凌霄贴近迟故,阴冷的嗓音如恶魔般低语:“你死了,我也让他死,不过,你不是要找你妹妹么,你死了谁来找呢?”
“迟故”江小渔咬牙,痛的蜷缩着身子,嘴上还不忘问候段凌霄祖宗十八代。
眼睁睁看着迟故被拴个绳子,被一脚踢到海里。
段凌霄胸口的伤还在渗血,却浑不在意,只专注地扯动着手中的绳索,看着迟故在海水里挣扎。
每当迟故力竭时,段凌霄便不紧不慢地收线,将他硬生生拽回海面。
迟故则顽强地仰起头,贪婪而痛苦的汲取氧气。
比钓鱼有趣多了。
就这么玩了半个多小时,当迟故再一次被海浪淹没时,他将人捞了出来。
迟故身体刺骨的冷,连头发丝都湿透了,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皮肤惨白发青,连呼吸都很浅。
段凌霄喉结滚动,此刻迟故这幅湿漉漉的破碎又漂亮的模样,点燃了他更深的、黑暗的欲望。
他直接粗暴地将地上湿透的人翻了过来……
那一夜漫长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自那之后,迟故没再想着跑,而是乖乖配合着段凌霄,伺机寻求机会
手背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等他缓过神时,已经被抱入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了,哪不舒服?”
沈书澜握紧那不断颤抖的手指,直到缓慢稳定下来。
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被隔离在外,迟故只能听清沈书澜的话。
“累了?要回家吗?”
“不用。”迟故声音干涩道,下巴抵在肩膀处用力嗅着熟悉的味道。
“”顾怀玉头一次听到沈书澜这种声音,有些嫌弃地往一侧挪了半步,有种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感觉。
结果就踩到送过来的一只白净的运动鞋上。
“长没长眼啊?我新买的白鞋!”江小渔不满地喊了一嗓子。
一抬头就望见顾怀玉移开脚和他说抱歉。
“让我哥赔你一双不就好了,喊什么呀。”顾怀敏被这嚣张的一嗓子,彻底打破了刚才那如同王子一般的滤镜。
江小渔最是吃软不吃硬,这鞋还挺贵的,花他快半个月工资呢,亮出手机收款码,“嗯,扫吧,打八五折,3500。”
结果对方十分痛快地给他发了个红包
“转过去了。”
江小渔这才露出个笑脸,“谢谢。”
随后他走到迟故那边挑眉问:“怎么样?我弹的是不是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