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寂盯着他看了很久,眸子里那点笑意慢慢散去,眼神疲倦又无力,像是终于不想再僞装,软绵绵地坐着。
最终,他没再说什麽,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睫毛轻轻颤了颤,任由林序南扶着他脱下外套。
他的身子很烫,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病态苍白的锁骨,汗水打湿了发梢,贴在脸侧,看起来脆弱极了。
林序南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的眉心皱得紧紧的,眼神温软得快要融化,嗓音也轻轻的,“怎麽这麽烫啊……”
他迅速起身去拿温度计和药,脚步有些急,仿佛多耽误一秒,裴青寂就会彻底从他面前消失。
裴青寂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那点漩涡般的阴郁渐渐平息,唇边缓缓浮出一点笑意,那笑意很浅,带着疲惫,却又温柔得近乎乖顺。
林序南重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声音轻得几乎能融进夜色里,“先吃药,好不好?”
他把药喂到裴青寂嘴边,看着那双薄唇微张,雪白的药片落入口中,裴青寂仰头咽下,喉结轻轻滑动,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林序南。
林序南看着他把药咽了下去,轻轻地舒了口气,又伸手接过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忽然,林序南微微俯身,伸手替他抹了抹唇角沾到的水渍。
那动作轻得像是怕弄疼他,指腹带着一点干燥的凉意,划过唇边时,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感。
裴青寂愣了几秒,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上的触感还残留着,那温度像是一点浅浅的火,悄无声息地落在心口,烧出一片无法忽视的痕迹。
他擡眼静静看着林序南,灯光映在他眼里,倒映出细碎的光点,那双眼睛黑得很深,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伸出手,握住林序南的手腕。
他的手热得发烫,指尖微微发抖,骨节分明,力气却小得可怜。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点点沙哑,像是终于放下了所有僞装与骄傲,只剩下最本能的依赖与渴望。
林序南愣住了,喉结动了动。
“好。”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吓到他一样。
林序南掀开被子,动作小心翼翼,先扶着裴青寂躺下,然後自己也钻进去。
被褥带着浅浅的冷意,还未来得及捂热,裴青寂就伸出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他整个人拉了过来。
裴青寂的身体很烫,呼吸落在他颈窝时,带着发热的潮气。
他闭着眼,眉心微蹙,睫毛轻轻抖着。
林序南擡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後颈,又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这样舒服吗?要不要我去房间再拿个枕头给你垫着?”
裴青寂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伸出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指节微微收紧,力气轻得像羽毛拂过。
林序南顿了顿,低头看着他,眼神温软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贴近裴青寂的耳边,声音轻轻的,“没关系,我在这儿,陪着你……睡吧。”
裴青寂没睁眼,只是唇角缓缓勾起,笑意淡到几乎看不见,带着一点病中的虚弱。
他靠得更近,额头抵着林序南的锁骨,呼吸一点点平稳下来,唇边那抹淡笑却始终没散去。
意识在高烧带来的昏沉中,慢慢陷入黑暗之前,他仍死死攥着那片布料,像是抓住了他这一路风雪里唯一的暖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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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熊猫头]小剧场:
范萧:清溪市檐雨书院的泡水古籍修复。doc
范萧:老师,不知道您最近是否有空,能帮我修改一下。
方砚:这是你写的文章?
范萧:是的老师,还希望您能帮我修改一下。
方砚:我们把这篇文章的一作和通讯全部都改成我最不喜欢的那个陈老师,我再帮你运作一下,一定能让陈老师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