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觉珩拿起手机,让她看预约页面,“正在开放中。”
仲江放弃了挣扎,让司机掉头。
贺觉珩所说的展览馆在一个艺术园区内,里面全是画廊和个人陈列馆。
车停在园区门口,两个人步行下车往里走去。
仲江带了相机,她跟在贺觉珩后面,似漫无目的地拍摄着。
镜头里的人突然回身,贺觉珩看着半张脸掩藏在摄像头后的仲江,不自觉对她扬起嘴角。
仲江条件反射地按下快门,拍好后她看了一眼预览,快步走了过去让贺觉珩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她在摄影上颇有天赋,构图和光线都恰到好处,贺觉珩看着,冷不丁想起来自己之前上摄影选修课的时候,听老师说的那句“摄影师对模特的感情,是能从照片中看出来的”,他想,确实如此。
展览馆的绝大多数藏品都不算贵重,里面人也少得可怜,不少展品甚至大大咧咧地放在台子上,连个玻璃罩子都没有。
仲江习惯性地举起相机拍摄,微距镜头下,那些进行过简单打磨的萤石美得不可思议。
“好漂亮。”
镜头停在一块儿简单打磨抛光过后的青金石上,半裸露半隐没在岩石中的晶体,在灯光与微距摄像镜头下熠熠生辉。
贺觉珩站在背光的地方,眼睛随意地往那块青金石上瞥去,随后又看向仲江,等待她把后半段话说完。
“原石和打磨过嵌在首饰上的宝石相比……”仲江思考着词汇,评价道:“更粗犷,自然。”
贺觉珩说:“加工过的,没有那么自然。”
仲江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过脸找了块儿只切开一层表皮的翡翠,对贺觉珩说:“纯粹的只有土灰色的石头。”
贺觉珩一时语塞,他沉默了约有三四秒钟,问仲江要不要买一块儿回去。
仲江望着贺觉珩浅色的眼瞳,指腹抵在相机上,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家里有很多。”
贺觉珩露出遗憾的神色。
仲江靠近他,“这么想送我东西?”
贺觉珩说:“约会不总是要送些礼物吗?”
他总是对眼前人心怀愧疚,所以对她任何要求和小脾气都照单全收。
仲江歪了下头,她对贺觉珩道:“硬要说想要什么的话,有一个非卖品我很喜欢。”
那是一块儿暗红的碧玺,纯粹剔透的暗红色,形状似一颗心脏。设计者在它表面缠绕了许多粗细不一的金线,犹如心脏上外凸的血管,也像极了一张紧密的网。
贺觉珩说:“我很高兴你喜欢它。”
仲江意识到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展馆的负责人打开了防护罩,取出那颗宝石心脏,交给贺觉珩,“您总算过来拿了,拍下后一直放在我们这边,我们都以为您忘了。”
“当时没有想好要送谁。”
负责人了然地看着他身边的仲江,笑呵呵地夸赞说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贺觉珩将碧玺心脏放到仲江手中,“做成项链或胸针都可以,如果喜欢这个设计,也可以再找工匠做两个小的,当耳坠。”
沾染着他体温的宝石留存有微弱的热度,渗透到仲江的掌心,她着迷地看着那缠绕在心脏的金属丝线,想爱确实就是这种玩意儿,给予心脏最基础的供血,也像是密网束缚在心上。
手中蓦然一空。
贺觉珩伸手在仲江眼前晃了晃,“就算不看我,也要多看看路吧?”
仲江牵住他的手,仰头一笑,“你拉着我,我就不用看路了。”
贺觉珩握紧了她的手,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干脆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到游乐场时已经有些晚了,仲江拉着贺觉珩玩过山车和跳楼机,她一向沉迷于这种刺激性活动,但以前陪她来游乐场的人,大多看到这种设施就腿软,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玩,这次终于抓到一个能陪她一起玩的人,当然要玩个尽兴。
直至黄昏时分,他们坐上了那个传闻中情侣游乐场必玩项目,摩天轮。
一百多米高的摩天轮升到最顶端时能俯瞰整个游乐场,但仲江无暇分心去看。
她坐在贺觉珩的腿上,和他接吻。
因为他说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接吻的恋人会永远在一起。
从摩天轮上下来后贺觉珩买了两个水蜜桃的甜筒,尝试用甜筒压下脸上的热度,仲江手里拉着气球,在晚樱下笑容明媚。
粉白的樱花被风卷着落在仲江的头发上,贺觉珩捡走了那朵樱花,留在口袋中。
游乐场晚上有花车表演,两个没看攻略的人看到人潮涌动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等到到了地方,身前已经站有四五圈人了。
仲江努力踮着脚尖,但最多只能看到花车上演员蹁跹的裙摆,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退堂鼓打响,“我们走吧,以后有机会再来,而且也不是没再别的地方看过。”
贺觉珩说:“我可以抱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