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三次,你都没醒。”贺琛解释自己手上为什麽有毛巾。
贺乐言没吵没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贺琛发呆。
“怎麽了?”贺琛问。
贺乐言摇头。
贺琛懂:人醒了,魂儿没醒……
他已经不是第一天给贺乐言当爸爸了,现在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虽然还是觉得崽太呆萌丶恨不能亲两口。
“换衣服吧,今天我们去医科院找你爸比。”
他说着,擡起崽胳膊,把他身上的睡衣脱下来,给他换上一件小卫衣。
小卫衣是从衣柜里拿的,衣柜里的衣服应该是陆长青给搭配好的,哪件上衣配那条裤子,都很有讲究,就这方面说,贺琛得承认,贺乐言跟他之後绝对是降级了,但别的方面——
但别的——
贺琛想找出个没降级的来,却迟迟没想出来。
贺乐言这时却醒过神来了:“找爸比?”
反射弧真长……“对,找爸比。”
“找爸比做什麽?”贺乐言问。
“找爸比……不管做什麽,你不是一听到找爸比就高兴吗?今天怎麽了?”
是哦。贺乐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听到去找爸比,竟然没有很兴奋。
贺琛认真看向他:“乐言,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还在害怕?”
“不是。”贺乐言摇摇头,看着贺琛,“你不是没事吗?那些怪人不是也抓起来了吗?”
昨天他是害怕,但是踏踏实实睡了一晚,他已经不怕了。贺乐言被贺琛提起来换裤子,趁贺琛不注意,小鼻子在贺琛袖子处闻了一口。昨晚上一定是爸爸跟他睡的,他梦里都是这个安稳的味道。
抓起来是骗小孩儿的,其实还没找到,不过自己没事倒是真的。
“我当然没事。”贺琛说,“你要记住,乐言,爸爸很厉害的,有爸爸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还有我——大狼从贺琛身後闪现出来,露出个脑袋。
贺乐言神色明显快活了些,蹬好小裤子,跳下床,跑到大狼身边,摸了摸它的脚脚。
所以,这是跟大狼一好,就完全跳过他了吗?
贺琛脸黑黑的,可是,从大狼那里传来的一阵舒适,让他忘了计较,低下头来:
贺乐言小手放在大狼的後脚伤口处,正在给大狼治疗。大狼舒服得哼哼一声,大尾巴一扫,像坨白色棉花山,把小孩儿独占似的卷在中间。
“你爸比给它治疗过了,不用你。”贺琛又感动,又紧张——怕贺乐言太小,这样输出精神力把他累着。
“我喜欢给它治疗。”贺乐言说着,擡起小脑袋来,看着贺琛,忽然怔了怔:这个角度,他看到点儿怪怪的东西。
“你冷吗?为什麽在屋里也戴帽子?”他盯着贺琛的头顶问。
“咳!”贺琛捂住嘴巴咳嗽两声,“我有点儿感冒。”
感冒?贺乐言站起来,声音稚嫩,神色关切,“那你难受吗?”
“不难受。”贺琛忙摇头。
这一摇头,贺乐言不由又盯住他的帽子:“你的帽子是不是没戴好?”
为什麽鼓出来两块?
“不是,它就长这样。”贺琛说着,拉紧卫帽的抽绳,在下巴处打了个死结,把自己的头遮得严严实实。“来刷牙洗脸吧,你爸比该等急了。”
贺琛说着,率先往洗手间走去。
“爸比等我们做什麽?”
“你还有两样检查没做完,今天去把它做完。”
“哦。”贺乐言一边答着,一边跟上贺琛,不由自主盯着贺琛的背影看。
他很冷吗?
刷完牙,贺琛去端早饭,贺乐言却翻出自己的小药箱。
唔,哪个是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