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孔被打开,不舒服仿佛都被带走些,贺琛出神看着陆长青靠近他的脸,又蜷了蜷手指:“咳,师兄,你喜欢我什麽?”
“喜欢你的一切。”陆长青未经反应便说。
啊,贺琛脸发烫:“会不会……太盲目了?”
陆长青轻笑:“我心明眼亮,用不着你操心。”
“那不一定……”贺琛打了个哆嗦——陆长青绕到另一边去擦拭他的身体,刚解开扣子,触碰到他皮肤。
不知是冷,还是敏感,贺琛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紧张得像经不起丝毫碰触的琴弦。
“我,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麽光明,那麽好。”贺琛说着,嘴唇有些颤——他烧得太高了。水分带走温度,寒冷,眩晕,齐齐向他袭来。
陆长青蹙了蹙眉,中断了擦浴,把被子又给贺琛盖好:“节省体力,睡一会儿吧。”
“可是,我真的很不好。”贺琛合上眼睛,哆哆嗦嗦,迷迷糊糊,口中却没停。
既然说起来了,仿佛有什麽驱动着他,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完。
“如果不是因为姓贺,我不会踩着津哥丶向哥他们那样优秀而努力的人,执掌汉河。”
“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一点,却装聋作哑,没有拒绝。”
“我一点也不光明。我接受贺家的培养,我想变强,强到再也不会回去流浪丶被欺负……我甚至,因为自己姓贺,沾沾自喜过。”
贺琛说到这里,有些紧张地睁开眼睛:“师兄,你在听吗?”
“在。”陆长青俯下身来,靠近他,认真说,“沾沾自喜的你,我也喜欢。”
贺琛怔了怔。
“光明也会有暗影,只要是人,就没有纯粹的黑白。”陆长青伸手擦去贺琛脸上渗出的汗,“哪里疼?”
贺琛摇头:“热。”
刚才他还冷得打颤,现在却又无端燥热起来。
陆长青看了看他状态,掀去他身上的被子,他依然不适,扯开自己领口,头微向後仰,在枕头上不安地挣动。
“忍一忍。”陆长青起身去换毛巾给他擦汗,回来时,发现贺琛把胸前的抑制剂取下来,在自己手臂间摸索着,正要注射。
“不能再用!”陆长青劈手把抑制剂夺过来。
贺琛呼吸急促,却没有争论争夺,而是把雪狼释放了出来,让雪狼趴在他自己身上,借雪狼的冰寒之气给自己降温。
雪狼与他共感,也恹恹的,鼻息很不稳。
陆长青手下释放出精神丝,抚向雪狼头顶。
雪狼未见如何,贺琛唇角却溢出一声……低吟。
陆长青瞳色深深,顿住手。
贺琛和雪狼,却做出同一个动作:头同时往上……
雪狼顶到了陆长青的手,毛绒绒的狼头,在他掌心蹭了蹭。
贺琛却顶到床头,神志不清皱了皱眉。
陆长青神色复杂,摸了下他被挤住的狼耳朵,把他往底下抱了抱。
就在他动作时,已经神智涣散的贺琛,却收回雪狼,反手抱住陆长青,脸向陆长青贴来,挺直的鼻梁,找寻着贴上他脸颊。
烧到虚脱的身体在发抖,在往下滑落,贺琛鼻尖只留一抹馀味:
“师兄……好凉。”
是冰雪的气味。淡得勾人的冰雪的气味。
闻不到了……贺琛用不上力,头坠回枕头,迷迷糊糊失望时,却被一个充满冰雪气息的怀抱有力托住:“你知道的,有些罪,我们根本没必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