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的雪豹确实在跟着贺乐言保护他,贺琛没再说什麽,亲了他一下,大步离去。
贺琛终于忙完丶见到陆长青时,已经是汉霄星的夜晚。
陆长青在汉河疗养院的临时避难中心坐镇,正在跟人通话,隔着帐篷看到贺琛和贺乐言时,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下。
贺琛会意,停步在帐外。
陆长青背过身,冷漠答复终端那头的人:“矿脉没有暴露,我还有事——”
“夏振业的案子,你插过手?”终端那头的陆景山问。
“军部的事情,我怎麽插得上手。”陆长青答。
“案子是巡防局主办的,跟贺思远那事搅在一起,你没干预?”陆景山问。
“我不了解。”陆长青事不关己答,“如果是跟贺思远案牵连,大概是陛下亲自督办。父亲怎麽关心这样一个小人物?”
“楚云澜找上门来,要我给巡防局施压,放夏家一马。”
“殿下何必想不开,他的血晶分配任务迟迟不见进展,少夏家一双筷子,别家能多吃一口饭,难道不是好事?”
“他是被夏家送的那男宠迷了心窍。”陆景山阴沉道,“我看你也是。”
“是。”陆长青冷笑,“衆生皆迷,父亲不迷就好。”
“拿夏家的事给世家贵族开个好头,让他们知道少个对手就等于多些利益,父亲所想,必能早日达成。”
陆长青说罢,结束通话,也撤去精神隔离,转过身来,把贺琛和贺乐言迎进帐篷。
“爸比!”
贺乐言一冲进来就抱住陆长青的腿,陆长青把他提起来:“有没有吓到?”
贺乐言摇头,但陆长青手还是放在他背上,精神力向他覆盖去。
小孩儿紧张劳累了一天,乍一被安抚,如紧绷的弦忽然松劲,没出两秒就合上眼皮,窝在陆长青怀里睡过去。
……催眠大师。
贺琛打量这位大师……挺拔的後背:“你的伤怎麽样?”
“我没受伤。”陆长青看向贺琛额头的纱布。
“乐言说你受伤了,他看到了。”贺琛还是盯着陆长青的背。
“你要检查?”陆长青擡眼看他。
“检查一下,也好。”贺琛跟他眼神对视上,莫名没底气。
没底气什麽,自己也没少被他检查!
“确实没伤,是有横梁掉下来,但恰好被卡住了。”陆长青不再逗他。
“那是师兄好人有好报,多谢师兄。”疗养院里,会坐轮椅的,都是贺琛伤退的旧部,贺琛这声感谢真心实意。
不过,只动嘴,还是单薄了些。
“师兄刚才跟谁通话,有什麽麻烦我可以帮上忙吗?”贺琛一边说,一边走近陆长青,从他怀里把贺乐言小心抱过来。
“没麻烦,跟我父亲通话。”摸摸贺乐言安睡的小脸,陆长青低声说。
父亲?贺琛看了陆长青一眼:“你说跟他关系不好,这不是还行?”
陆长青慢悠悠擡眼:“你从哪里看出来还行?”
“他不是打电话来关心你吗?”
陆长青笑了:“他关心的是别的。”
贺琛蹙眉,明白过来:“矿脉?”
“嘘。”陆长青欺近,手指压在他唇瓣上。
四目相对,外面嘈杂的声音仿佛消失,两人各自在对方深邃的眼睛中,毫无预兆照见了自己。
帐外划过道闪电,贺琛醒过神来,忽然退开一步,陆长青亦同时收回手指。
“小心隔墙有耳。”柔软的触感残留在指间,陆长青握拢手指,平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