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松开一只手,抓着他的头扭到一侧:“说话!”
袁茗睫毛发颤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他狼狈的面容落在沈焕眸中的盛怒里,只觉得可笑。
“沈焕……”
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气若游丝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飞蛾误入灯罩中,在朦胧的光晕里扑腾,火烛映着它单薄的羽翅,慢慢将其灼伤。
沈焕气得垂头咬他,这张嘴是真硬。
咬肿了都说不出一句好话。
还不如别开口。
袁茗喘不上气,呜呜咽咽地落泪,浑身上下使不上力,软成一滩水,像只木偶般被沈焕折来折去。
最後理所当然地昏过去。
两个人都不快活,说起来也不知谁更痛苦一些。
沈焕泄愤般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唇齿间都是血腥气,而袁茗只是本能地蹙眉,再没有其他反应。
灯罩里的飞蛾不动了,敛着残缺的翅子缩在灯罩的角落中,奄奄一息。
沈焕尤不解恨,披了衣裳出去。
月上中天,沈焕赤着被抓咬得通红的胸膛,坐在堂屋的太师椅里,将那残书在手中翻来翻去。
扉页上是谢知恩写的:“时年弱冠,谪于云地,趁兴而游江南诸州,聊以遣怀……”
沈焕记得,前朝末年谢知恩受奸佞谗言所害,失帝心,被贬谪到云楚之地。
里面写写画画,全都是看了什麽山,游了什麽水,吃了什麽菜,喝了什麽酒——
不过是一本写南国山水的游记。
沈焕:……
??
全篇废话,流水账一样的文章,有什麽好看的?
难道还有什麽猫腻,或者密语他没看出来?
不然袁茗为何急于将这书毁了?
姜吉弓腰低头走进来,头顶落下一句话:“这书怎麽到他手里的?”
“回陛下,已查明了。”
姜吉低声将查到的信息一丝不漏地告诉他:“当年这位从宁国回来,押送他的正是谢知恩……”
沈焕蹙眉打断:“叫公子。”
姜吉暗暗擦了把冷汗,改口道:“当年押送公子的正是谢知恩。”
“公子在宁国饱受摧残,伤势甚重,途中又舟车劳顿,几欲归天……谢知恩对他多有关照,经过洪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