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心。”
沈焕倏忽擡眸,下意识反驳:“胡说什麽!”
“怎麽可能。”
沈焕像是听了笑话,“动心?他还不配!”
沈安宁依旧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他。
沈焕喉结滚动,决定道:“不用担心,以後朕绝不再去清桐院,只当他是个死人罢了,从前是朕鬼迷心窍,叫他欺骗,做了荒唐事。”
“安宁不必为我担心。”
沈安宁松了口气,推心置腹道:“陛下眼慧如炬,从前你频频出入清桐院时我便觉不妥,只是又知陛下的心思是别人难能左右的,故不敢劝,而今陛下能悬崖勒马,此後与他断了往来,安宁也放心了。”
沈焕心中感动,朝她伸开手臂,沈安宁自觉上前,抱住兄长,贴着他时已然含泪。
这世上没有多少感情能抵得过血肉之亲,他们兄妹二人至亲至爱,在这无边云京中,难得。
“这麽大姑娘,都到嫁人的年纪了,怎麽还哭鼻子。”沈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後哪个好人家敢要你?”
沈安宁擦了擦眼睛,嗔道:“陛下休想赶安宁走!你若嫌我,我就逢五初十上香时向父亲告状!”
沈焕低声笑了笑,说:“好。”
沈安宁离开宏德宫时,忍不住摇头。
婢女问她:“公主可是为陛下的事发愁?”
“本宫只愿陛下早早成婚,收了心才是。”
沈焕嘴上说着再不去清桐院,再不见那人。
可心里却没有嘴巴那麽轻松。
任谁被捅了一刀都不可能不生气。
明明伤口未及心脏,可是胸膛里满是酸涩。
他心不在焉地处理奏折,时而走神——
袁茗啊袁茗,不是朕对你无情,是你自己,亲手割断了我们的情谊。
他的面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人冷酷绝情的神色。
说到底,不过是一本书,一幅画的事。
袁茗非要他难堪,而他又不是那吃委屈的人。
沈焕忽停了笔,叫姜吉进来:“朕今日落在清桐院一幅画,你去取来……”
他犹豫片刻,眉头紧锁:“顺便看看他如何了。”
陛下真口是心非,姜吉默默吐槽安宁公主的劝诫也白搭。
姜吉去时屋里的狼藉都已经清扫,只是空荡荡的,红杞说公子睡了,他也没多问,从案上卷了画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