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王也觉得这样不像话,只好强制扯开他的手:“焕儿乖,快看看桌上的东西可有哪件入眼?”
小婴儿被硬硬扯开手,哇地哭出声,在王妃的怀里一边看着袁茗一边哭,也不肯抓周。
搞得袁茗有些手足无措,他母妃柯氏摸摸他的头道:“阿梧,小世子都哭了,还不快想办法帮王爷王妃哄哄他?”
匆忙间从腰上拽下来一枚他母妃赠的玉佩,在那小世子面前晃了晃道:“你看,不要哭了好不好。”
沈焕的目光果然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吸了吸鼻子就要伸手去够,袁茗便趁机将这玉佩也往桌面上一掷,与那些弓箭刀枪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全放在一起。
小世子跟着那玉佩的轨迹向前一扑,从王妃的怀里挣扎出去,爬到桌上,一手便抓住了袁茗先前放置的玉佩,转身时又抓了他父王放在桌上的虎符。
英勇王看得十分满意,将沈焕抱起举高过头顶,朗声笑道:“好!焕儿!吾儿将来必成大器!”
·
沈焕果然没有辜负英勇王的期望,他三岁能识字,五岁能读诗,十五岁在院子里舞刀弄枪差一点伤了从墙头上翻进来的左佑铭。
左佑铭明明比他还大上几岁,可是沈焕一个眼风扫过来,他就立刻举手投降,後退一步避开他的刀尖,道:“我错了,下次一定从正门走。”
沈焕这才勉强收回兵器。
“明日宴,去不去与哥几个一同喝酒?”左佑铭说明来意。
沈焕手中握枪,站得四平八稳:“去哪里?都有谁?”
“太子在翠玉坊摆的私宴,谢知恩跟那个柯贵妃的小儿子都会去,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世家的纨绔。”
沈焕点点头,道:“我去。”
四月霜白梨花落了一地,沾在少年薄薄衣衿上。
天湿欲雨,沈焕撑了一把桐油纸伞,穿一身月白锦直缀,腰间单单挂着一枚青玉佩,背着手走进烟花之地。
推开三楼的阁间,里面已经饮过了一巡酒,沈焕走进去,恰看见对面醉瘫在椅子中的俊郎君。
年轻的白面公子不胜酒力,醉得两腮霞红,像盛开到至极的红色荼蘼,颓艳动人。
左佑铭过来勾着他的肩膀带去太子面前行礼,待落了座,见他频频朝一个方向看去,啧啧道:“小世子,那位可是柯贵妃的儿子,陛下最宠的五皇子,金贵着呢。”
沈焕收了眼神,低沉着眉头,抿了一口杯中清酒,道:“那我也配得上。”
“哈哈哈哈哈!”左佑铭以为自己听见了什麽笑话,一口酒喷出来,捶着腿趴在桌子上大笑不止。
“小世子,这样的话私下里说说就行了,可别让人听了去。”他在谢知恩看过来时好不容易憋住笑。
沈焕摇了摇头,不愿跟这种不开窍的脑袋多讲。
然後在他二十弱冠那年,做了件惊动满京城的大事——
沈焕向英勇王主动坦白自己是断袖,并属意五皇子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