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都给跪夯实了。
廖礼唯唯一的心软,便是劝儿子放弃,最好分手。
天微亮时分,廖寒撑着自己站起来,腿都要废掉了,几乎是手脚并用离开的,上了车给自己叫代驾,再跑去医院呆了两天才恢复。
那天起廖寒就没回去过。
廖寒有点不明白的是,周教授为什麽丶又是怎麽才拿到这两本证的。
如果是开始的时候,学校还没这麽大张旗鼓表明开除的事,对于廖礼唯来说摆平这种事那是易如反掌。
後来学校姿态做足了,要私下摆平这件事就有点难度了。
至于周教授,老头一辈子宁折不弯,求人办事这种事他做不来。
背後应该有其他人,周教授只是出面那个,只是,谁有这麽大能耐而且甘愿来插手呢,还能说动周教授瞒着。
廖礼唯倒是有这个本事,不过一来廖礼唯不会做这事,更不可能偷偷做,二来廖礼唯在周教授面前装得跟个菜鸡小学生似的战战兢兢,也不敢麻烦周教授。
至于温然,廖寒还在怀疑就是温然要整计萸升,而且怀疑还在往事实靠拢。
计萸升那边,从小就只有一个爷爷相依为命,也没什麽其他亲戚。爷爷在小县城教书一辈子,家里要有这种关系,也不至于计萸升现在还关着。
廖寒跟周教授客套了一阵,陪着笑脸真情实感狗腿,然後被教授赶出办公室。
外头飘起细雨,廖寒坐在车里,还不到开学的时候,校园里只有寥寥几个身影匆匆而过,一对情侣闹着走过,也不怕被雨淋湿,笑着闹着,廖寒透过车窗看着,腿上放着计萸升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他想着教授说的,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爸妈。
只是一段纯粹的感情啊。
对于廖礼唯和温然,就这麽容不下吗?
廖寒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要不是家里有钱有势,没人愿意巴结他。
在学校的时候,他身边一圈的富家子弟,天天打架斗殴,他成绩不好不坏,吾宁市的D大他是考不上的,但是考得再差也不用担心。
因为温然为了面子也会把廖寒塞进D大,至于过程,那是温然的本事,与廖寒无关。
他就这麽长大,就这麽孤僻。
大学跟高中不一样,他身边那些爱打架的也收敛了很多,人模狗样的装起了大人,不再为了一点点小事挑衅。
但是到了球场上,磕磕碰碰就不算小孩子闹事了,比如王曳,刚进大学没多久,跟哲学院的打球,打着打着就变成了打人。
王曳跟廖寒一起长大的,算是个一块打架的“架友”,大学凑巧进了同一个班级,廖寒对社团没兴趣,但是王曳拉着他进了学院篮球队,他也没反对。
有廖寒在,王曳打架和打球都更有底气,然後就把自己打瘸了。
是真瘸,打了半个月石膏那种,刚拆了石膏,又裹着纱布。
王曳自己理亏,他瘸了腿,对方吊了胳膊,算是扯平了,反正别人也不敢再来找他麻烦。
麻烦的是王曳自己。
他是个最爱蹦哒的,又喜欢表现,半个多月前报名学校运动会,五千米。
他是要拿着第一名的奖状,拍着视频,跟异地的女朋友炫耀来着。
然後腿吧唧断了。
王曳不死心,这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更不能让女朋友知道,忒没面子,他委屈了半个多月都不敢回家。
能怎麽办呢,五千米照跑,第一名照拿。
王曳滴溜溜着小心思缠上了廖寒,全班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廖寒能帮他拿个冠军。
王曳有这个自信。
最主要是这届运动会吧,全校体育生都不能参加,体育生另外组织赛事。
王曳立马觉得自己鹤立鸡群了,现在他瘸了,这只鹤就只能由廖寒担当了,毕竟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架友”,对方有多少实力都是知根知底的。
廖寒本来是懒得理他的,但是王曳伸出瘸腿,一米八几的大块头装柔弱,可怜巴巴望着廖寒,“兄弟终身幸福都靠你拯救了,你不能不管我啊。”
那样子忒恶心了,廖寒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廖寒站在田径跑道上热身,背後别着运动员的号码牌。
差不多清场了,只有参加比赛的运动员各自来回准备。
王曳就在旁边给廖寒当狗腿,假惺惺嘘寒问暖,一条白腿特显眼。
快到时间了,运动员们都往起跑线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