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年过去,这人在别的地方不见得有多少长进,耍赖皮和诡辩的能力倒是与日俱增。
见他不语,连嘉逸自顾自地找到新乐子,一会亲亲这个,一会亲亲那里,阮误生不耐烦地一掌给他挥开,他又不屈不挠地重新黏上来,可怕得很。
“我喜欢你的痣。”连嘉逸亲了亲他脸上那颗很小的痣,像是不小心被极细的笔尖溅上的一点墨迹。
“嫉妒也不是你的。”阮误生已经放弃抵抗,接受了动画片,并且看得津津有味。
连嘉逸“切”了一声,带着点小得意:“我也有,我俩的痣特有夫妻相。”说着掀开自己衣服的衣摆,给他看自己左侧腰上的一颗红痣。
阮误生冷漠评价:“Sao。”
“那咋啦!反正我就是喜欢你的痣。”连嘉逸又亲了一下,“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给你也点一个?”阮误生说。
“好呀好呀。”连嘉逸积极响应,“不会是要拿水性笔给我画一颗吧?”
阮误生当然没他那麽幼稚,把食指和中指并拢,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唇。
连嘉逸看出他的意图,凑到他面前去,那两根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右脸颊。
“奖励吗?”
阮误生“嗯”了一声,“你的战利品。”
“我们生生也要有战利品。”连嘉逸说。
阮误生说了一个他怎麽也想不出来的回答:“你不是麽。”
你这个人,连同你一切的爱与纠缠早就是我的战利品。
这个世界果然再也没有第二个阮误生了。
连嘉逸“哟”了一声,“作弊了啊,谁帮你写稿了,这话居然是你说出来的。”
“你再骂。”阮误生说。
“开玩笑的。”连嘉逸见好就收,笑嘻嘻地,“我快感动哭了,不哄哄我?”
“你哭吧。”阮误生说,“我是你的归宿,你可以在归宿面前随意哭泣。”
“真哭了又不乐意。”连嘉逸哼唧两声,“又要让我哭,又对我的眼泪感到无所适从。”
“我没说。”
连嘉逸把他抱到自己身上,阮误生问:“你究竟看不看电视?”
“你比电视好看。”
“那给钱。”阮误生说,“一分钟一万。”
“可以,还挺便宜。”连嘉逸十分配合,“我买十万分钟。”
“最多五分钟。”
“五分半。”
“三分钟。”
“三分半。”
“睡觉了。”
“好的,五分钟,说好了。”连嘉逸戳戳他的脸蛋,摸过手机真给他转了五万二。
“你钱真多。”阮误生说。
“我也觉得,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五分钟很短,在动画片的背景音慢慢逃走,连嘉逸喊他:“生生。”
阮误生慵懒地靠在他怀里,闻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嗯?”
两人似乎很享受这种相处方式,不需要做点什麽,只要对方存在,呼吸交织,体温相融。
“超时了,多收费吗?”
“下不为例。”阮误生半睁着眼看他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睛,想起多年前连嘉逸总把我会一直等你挂在嘴边。
那时他怎麽会想到这个傻气执着的少年,真的把整个馀生都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