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弥翻过身来:“怎麽了?”
“你在晚上不是很容易被吵醒吗?”
“没关系,习惯了。”白霜弥闭上眼睛。
白霜弥睡不着,便小声地说:“你睡了吗?”
“嗯?”
“你也没睡。”白霜弥这才回复声量,“我一直都睡不着。”
墨凝之伸出手,一下一下拍着白霜弥的背。
“你干嘛……”
“不是睡不着吗?”
白霜弥无从反驳,他下意识靠在墨凝之怀里:“好久都没有人哄我睡觉了。”
墨凝之沉默了几秒,才说:“我也是。”
“你今天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为什麽这麽问?”
“因为我乱叫你,我看得出来,你不太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白霜弥心想,那倒也是,墨凝之总是不爱笑,或许自己才会误以为他不开心。
墨凝之把白霜弥抱在怀里,白霜弥吓了一跳,他背过身去:“别这样。”
“你觉得我生气了,所以你睡不着?”
“不全是……”白霜弥轻叹一口气,“昨天真的特别开心,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跟你们一起玩的场景。”
“以後还会有很多开心的时刻,不止昨天。”墨凝之说,“你本来就值得拥有这些,不要怀疑自己。”
白霜弥被抱着,他有点害羞,想挣扎的时候,发现头部扯着痛。
“你压我头发了……”
墨凝之往後挪一步:“那你转过来。”
白霜弥只好照做:“你不要把我当小孩。”
“是你先这样的。”墨凝之的手指探进白霜弥头发里,像帮他梳头发似的。
“我睡了。”白霜弥闭上眼睛。
在墨凝之怀里,白霜弥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白霜弥突然醒了,看到墨凝之不在,便走了出去。
墨凝之拿着椅子,正坐着阳台里,看着窗外。
“你怎麽不去睡。”白霜弥揉着眼睛。
“醒了,睡不着。”
白霜弥也拿了椅子坐过去:“你还说你没有不高兴。”
“没骗你。”墨凝之说,“你知道我当时为什麽不说话吗?”
白霜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小时候,我奶奶一直都是这样叫我,我是被她带大的。”
这下轮到白霜弥愣住了。
“不过,她在我十八岁那年就走了。”
“对不起……”白霜弥眼眶湿润。
他想起墨凝之房间里的相框。
“又不是你的错,道什麽歉。”墨凝之轻抚白霜弥的後脑勺,“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真的没生你的气。”
“我可以更了解你吗?”白霜弥流下眼泪,“每次我难过的时候,你都会安慰我,其实我知道你也有很多烦恼,你也过得很不好。”
怎麽会有人,想要迫切了解另一个人,急得掉眼泪。
活在黑暗里的墨凝之,终究被这颗星打动,拥有倾诉欲。
打从墨凝之有记忆起,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父母的出现,家里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
小时候的墨凝之是个话唠,跟平常的小孩一样活泼,每天都会问好几遍:“奶奶,爸爸妈妈去哪了?”
每一次,奶奶都会做出同样的回覆:“爸爸妈妈出差去了,很久才能回来呢。”
“哦,还没回来……”墨凝之撇撇嘴,自己跑去玩奶奶给他买的玩具。
墨凝之在学校总是被嘲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孤儿,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了,就跟同学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