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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告白并肩（第1页）

第18章告白并肩

副手的嘶吼声混着铁门被撞击的"咚咚"震动传来，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金凌安却像没听见似的，死死盯着朱城康的眼睛——那双眼在昏暗中亮得惊人，裹着未散的雨雾和滚烫的坦诚，比巷口最亮的路灯还要灼人。

他喉结急促滚动了两下，压在心底数天的话终于冲破防线，声音带着暴雨浸泡後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坚定："我也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看见朱城康眼底炸开细碎的光，原本紧绷的肩膀轻轻垮了些，指尖无意识攥了攥披在肩头的湿外套，指节泛白的弧度都柔和了几分。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震耳巨响，顶门的钢筋被硬生生撞得脱离门框，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弹飞出去，重重砸在废旧纺织机上。

铁门轰然敞开，暴雨裹挟着刺骨的冷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和碎布。

副手带着五六个黑衣人手握钢管冲进来，为首的副手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颧骨处还沾着泥点，眼神狰狞得像要吃人："好啊！都死到临头了，你们倒是还有心思谈情说爱！给我上！废了金凌安，活捉朱城康！"

身後的黑衣人齐齐应和，钢管在手里甩得"呼呼"响，脚步踩在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金凌安反应快得像蓄势的猎豹，一把将朱城康拽到身後护住，同时腰身一矮，指尖精准探进电动车座底暗格——触感刚碰到熟悉的防滑枪柄，就猛地将消音手枪抽了出来。

"砰"的一声轻响，几乎被雨声掩盖，最前面那人的膝盖应声中弹，"嗷"的一声惨叫着摔倒在地，沉重的身体刚好横在门口，挡住了後面人的冲锋脚步。

"远程交给我！你找武器近战！"

金凌安喊着迅速调整枪口，第二发子弹精准打在另一人手握钢管的手腕上，"当啷"一声，钢管重重砸在积水里，那人捂着流血的手腕蹲在地上哀嚎。

朱城康根本不用金凌安多吩咐，早已俯身抄起旁边一根生锈的钢管——钢管足有成年人手臂粗，表面裹着厚厚的锈迹，他握在手里却轻得像根木棍。

眼尖瞥见一人猫着腰绕到金凌安身後，手里的钢管已经举过头顶，他脚尖点地飞身扑过去，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钢管带着破风的"呼"声砸向对方後背，"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脆响，那人疼得像煮熟的虾似的蜷缩在地，连惨叫都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左边有人！"

朱城康头也不回地喊，同时侧身灵巧避开横扫过来的钢管，手肘带着全力狠狠撞在对方肋骨上，趁其弯腰闷哼的瞬间，反手将钢管死死架在他脖子上，眼神狠戾得让人不敢直视。

金凌安馀光瞥见右侧两人呈夹击之势包抄过来，刚想转身补枪，手指扣动扳机时却只听见"咔哒"一声空响——弹匣空了！

他暗骂一句"该死"，身体下意识往左一偏，弯腰从地上抄起一把生锈的扳手迎上去，扳手与对方的钢管狠狠相撞，溅起一串火星。

就在这缠斗的间隙，副手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开山刀从斜後方冲来，刀身还沾着雨水，反射出冷冽的光，直劈金凌安後背——他刚才故意被一人牵制，就是为了制造这个偷袭的机会，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狞笑。

朱城康的吼声刚落，人已经像离弦的箭般扑了过来。

他一把将金凌安往旁边猛推，自己却因为冲势太猛来不及完全避开，开山刀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左肩，"嗤"的一声划破外套和皮肉，鲜血瞬间浸透了披在身上的黑色外套，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上，在积水里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金凌安目眦欲裂，胸腔里翻涌着滔天怒火，抓起地上的钢管就朝副手後背狠狠砸去，"砰"的一声闷响，副手踉跄着扑在废旧机器上，後背的剧痛让他直不起身。

金凌安上前一步，踩着他的後背将钢管死死抵在他的喉咙上，眼神里的狠戾像要将人吞噬。

剩下的几人见首领被制住，再看朱城康虽左肩流血丶脸色苍白，却依旧握着钢管站在原地，眼神狠戾得像受伤的狼，吓得纷纷後退，手里的钢管都开始发抖。

金凌安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冷得像冰窖里的水："带着你们的人滚！把地上这两个擡走！再敢追过来一步，我让你们全埋在这废弃仓库里！"

副手被钢管抵得喘不过气，却还嘴硬，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金凌安，你给我等着！首领不会放过你们的！'寒刃'的追杀，你们躲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等人连滚带爬地撤走，铁门都没来得及关，金凌安立刻扔掉钢管，踉跄着冲到朱城康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染血的外套，伤口深可见骨，鲜红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渗，连周围的皮肉都被染红了。

"别碰！我包里有急救包！"

朱城康咬着牙硬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是颤抖着擡起手，轻轻摸了摸金凌安的脸颊，指尖的凉意让金凌安一僵："我没事……一点小伤，你没受伤吧？刚才吓我一跳。"

金凌安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快步冲到电动车旁，从储物格里翻出急救包，拉链都拉错了两次才打开。

用碘伏棉签消毒时，酒精刺激伤口的剧痛让朱城康闷哼一声，眉头死死拧成一团，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攥着金凌安衣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包扎时，金凌安的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眼眶泛红得厉害，声音都带着哭腔："都怪我，刚才光顾着应付前面的人，没注意到副手从後面偷袭……"

"换作是你，也会毫不犹豫救我的。"

朱城康轻声打断他，他看着金凌安紧蹙的眉头和泛红的眼尾，突然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其实刚才打架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好多零碎的画面……还有你的名字，很清晰。"

金凌安的动作猛地一顿，碘伏棉签停在半空中，他擡头怔怔地看向朱城康。

朱城康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泛着青，却眼神清明得惊人，没有半分迷茫。

他擡手，用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金凌安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声音带着虚弱却无比笃定的力量："我好像想起了……你的名字，金凌安。

不是这几天听习惯的称呼，是很久很久以前，在火里丶在雨里，都刻在我心里的名字。"

金凌安的心狠狠一颤，像被重锤砸中，他看着朱城康认真的眼神，刚想开口说些什麽，却发现朱城康的身体晃了晃，眼神开始涣散。

他连忙伸手将人紧紧扶住，朱城康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轻，却还是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抓着他的手腕，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窝，低声重复着："金凌安……真好，终于想起来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轻轻垂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