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走慢点。”叹气继续往前,岑琢贤忍不住埋怨,“酒量不好还一个劲喝,我还以为你千杯不醉。”
“高兴丶管我?”睁眼就能看见灯光砖墙颠倒的景象,时卷干脆闭上眼睛和他对话。
馀光靠後斜,青年讥讽:“我不管你,你想让谁管你?那个叫叶洄星的小孩看着可没我会照顾人,也背不动你。”
“我找……别人背。”几乎凭借意念在回话,时卷刚说完,他被人抛起,一秒钟後,腹部再次与宽阔的後背紧贴。
“呕~”难受得要命,时卷捂住嘴巴斥责,“你干嘛?”
“你再故意恶心我试试?”
“我没有……”平稳搭在对方肩膀的手往脖子前搂,时卷用侧脸蹭了两下他的肩胛,讨好道,“岑大神,我是真的难受。”
勾住他腘窝的手臂僵硬了一瞬,岑琢贤语气有所缓和:“真的难受就不会挑衅我。”
“那我现在丶嗝,顺着你说。”被塞进保姆车,时卷一溜烟往沙发扑。
“那边有床,床上躺着舒服。”
“臭。”
刚要把人从沙发往床上捞起来,听了这句话,岑琢贤忍俊不禁:“习惯还挺好。”
“嗯。”赞美被闭眼的人听去,时卷无意识迎合。
撑着半边脑袋盯了他许久,岑琢贤知道他在假寐:“今晚最後那个问题,你为什麽不回答?”
“嗯?”懒洋洋眯开单边眼睛缝瞧他。
“为什麽要来演这部戏?”重复今晚谭荇洲的那个话题,岑琢贤面对面问道。
“因为丶因为……”翕张的唇磕磕绊绊,似是组织语言系统。
岑琢贤听见他说:“我想找男的亲嘴~”
眸色当即幽暗,青年脸上的温情不复存在,锐利的寒光从刀尖擦过反射至那人脸上。
“时卷,”他出言警告,“再乱说话试试?”
“那你也丶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
“……”缄默几秒,时卷堪堪张口,“你到底丶更喜欢我,还是他。”
青年挑眉,深杳目光放满促狭:“这个问题很重要?”
“重要。”重要到时卷哪怕看着他的重影,也要睁全两只眼睛的地步。
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岑琢贤迈腿三两步走到他的沙发座位前,俯身单手撑于男人火红的耳朵旁。
直视他迷离蒙上雾气的眼睛,认真道:“重要的问题,就需要拿重要的秘密来交换。”
他是醉了,但没傻,敏锐的直觉让他嗅到对方话里的阴谋。
“秘密?”对上他的视线,时卷捂住嘴巴摇头,“我没有。”
“真的没有?”眯起眼睛透出的气息危险,青年质问的语气带着强势。
撇头不再看他,时卷语调渐弱:“没有。”
“很好丶很好。”咬牙直起身子,他气得肩膀颤栗,忍不住发笑,“时卷,你满嘴除了谎话和浑话还有什麽?”
经过刚才那番对话,晕乎乎的脑袋勉强找回部分理智,时卷盯墙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其实……只想和你拍这个戏。”
突如其来的话如同开闸的灭火器,轻而易举压制了胸腔骤升的怒气,空气里只剩下岑琢贤颇高的呼吸频率。
车子在缓慢的行驶中停下,自动门开啓。
强忍脑袋注水般的沉重,时卷站起来,才走两步就趔趔趄趄往门边靠。
平静旁观他的窘态,岑琢贤径直路过,站在台阶下躬身简言:“上来。”
时卷牵唇,眸光掠过一抹得逞的快意,毫不犹豫扑到他背上。
背着他迈步走进大堂,正熬夜值班嘱咐下属的经理远远瞧见他们,顾不得嘴上要说的话,颧骨处堆砌笑意,满面春风地快步迎上去。
“这位客人是怎麽啦?需要帮忙吗?”
岑琢贤没空理他:“不用。”
“呦,”假装惊奇,大堂经理看见他背上人事不省的时卷,关心道,“这是喝醉了?需要弄点醒酒汤吗?”
留意不到背上不耐烦蹙眉的人,岑琢贤将目光挪至经理身上:“这麽晚了,还能送醒酒汤吗?”
“能!当然能!”经理粗厚的手掌猛拍大腿,“一会我送两碗到房间。”
“劳烦。”恰好电梯到了,岑琢贤颔首走进去。
经理在门外和他挥手,热情洋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