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闷气了,”青年利析的弧光隐隐绰绰,语气轻佻:“不是说要给我看腿吗?干嘛这麽早走?”
“不,”时卷挥开他,执拗道,“我现在不乐意,不想给你看了。”
眼见时卷大腿挪动要逃离,岑琢贤牢固摁住蠢蠢欲动的膝盖,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我知道你介意什麽。”
闻言,时卷停止动弹,透彻安静的眼珠仿佛在等他的後半句话。
岑琢贤目不斜视,口吻坚定:“你是文司涓的时候,我喜欢你,知道你是时卷之後,我犹豫过,纠结过也逃避过,但我没扛住。”
眼睫颤动的频率跟心跳出奇地保持一致,时卷挑起的嘴角立即放下,嘴硬道:“我不信。”
握住他膝盖的骨节稍加用力,岑琢贤意志决绝:“给我机会,我证明给你看,我也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包括你爸。”
强烈的喜悦冲昏脑袋,时卷并未挖掘出这话有什麽更深的含义,一扫幽怨,笑吟吟勾着他的脖颈打趣:“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你都没看出来吗?你要是不给我留缝,我怎麽见缝插针勾搭你?敢情我之前抛媚眼都抛给瞎子看啊。”
“我也一直在给你机会你没看出来吗?”嘱起神秘的微笑,岑琢贤淡淡开口,“要不是不管我怎麽试探,某人都不愿意说实话,我怎麽会非得在澡堂和医院看你腿?”
谈及自己做的亏心事,时卷咳了两嗓子,悻悻收手乖顺坐回去:“我丶我那是因为你老强调自己是直男,怕被打嘛。”
反客为主,岑琢贤卯着劲冷呵,撩开帘子看天色已晚,问:“坐我车走?”
“不了,我回自己车,蒋樵等我呢。”
和他道别回到自己的保姆车上,蒋樵已恭候多时,帮他铺好躺椅软毯:“你最近怎麽老往人车里跑,公司给你备的车坐着不舒服?”
时卷靠过去,懒洋洋闭眼道:“之前公司没给我备车,我都是在他车上休息的,熟门熟路嘛。”
“你们还在宣传期,常互动也好。”见他神色疲惫,蒋樵噤声不再说话,靠在另一边沙发椅刷手机。
自从做了时卷的御用经纪人,他的微信每天都有99+的消息等待处理,电话至少二十小时待机,只能靠少数的闲暇时间刷微博逛淘宝。
他先是上线去时卷的微博和超话逛了两圈,确认自家艺人没说错什麽话,安下心开始刷当天热搜话题。
前排基本是#岑琢贤生日##贤者时间同切蛋糕##时卷给岑琢贤送祝福#这类良性热搜。
晃眼向下,忽然看到倪鹤有一条实时上升的热搜,虽然标题是#倪鹤杀青充实的一天,感谢馈赠#这种平平无奇的话题。
本着这是‘爱作妖的对家’的提防心理,蒋樵不放心点进去看了一眼。
倪鹤发的是九宫格记录日常的照片,里面有时卷送他吃的小蛋糕,还有剧组给岑琢贤过生日其乐融融的画面,以及自己吊威亚拍戏的妆造图和美景图。
而最值得说道的,当属九宫格正中心那张身体淤青的照片。
身为经纪人积年累月得来的敏锐感知力与嗅觉让蒋樵迅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茶味。
直觉告诉他,倪鹤在正中心放这张受伤图,再加上这句‘感谢馈赠’的标题,绝对是在内涵!
果不其然,打开倪鹤的评论区就是他那些铁粉心疼的嚎哭和指桑骂槐。
[啊,鹤鹤这个伤是今天拍打戏受伤的吗?]
[淤青好严重啊!是谁下手这麽重!]
[还能是谁,今天和他对戏的就只有资本家的孩子和傍大款的那位呗]
[住口,这可是要杀头的(狗头保命)]
[之前我就怀疑过那个谁有後台,毕竟一出道就能演吴真的戏,还能随便在李瑞明那加戏,结果还真被我猜中了]
[难怪对家作妖成那样,当时仗糊行凶害我们家被骂,现在摇身一变,还是我们家被骂,倪鹤实惨]
[呵,现在某人都不屑自己出手了,让自己养的忠犬下场,还炒CP炒的火热,看着就恶心]
[剧组也是捧高踩低的好手,鹤鹤杀青连束花都没有,大家都去给某人过生日啦,呵呵]
“嘶——”看着倪鹤评论区底下恶评如潮,蒋樵倒抽气,看了眼不远处马上就要抵达的酒店,决定把时卷喊醒。
“时卷。”
“时卷。”
“嗯,到了?”睁开惺忪睡眼,时卷理顺睡翘的头发下车往里走。
蒋樵跟在後头欲言又止:“时卷,有个事吧……”
“时卷。”好不容易理好的措辞被身後干脆的嗓音打断,青年追过来的脚步凌乱,到他们面前停下,“微博上的事情你先别说话,晚上自有分晓。”
“什麽微博?什麽事情?”睡懵了的人语气迷茫,眼底裹着疑云。
岑琢贤见他一无所知,便把视线转向蒋樵,後者挠头:“他刚才在车上睡着了,我刚要说,你就追来了。”
“说吧。”见他俩相顾为难的表情,时卷深深提气,“我做好准备了,一定不会生气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