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和洛书担心地看了眼傅京墨,犹豫地跟着傅知县出了门。
才一出门,就见傅知县小跑到院子里,对他们招手。河图和洛书不明所以地跑过去,“大人?”
“你们听我说。”傅知县说,“吩咐下去,去采买喜事用品回来,需要什麽就被买什麽,全都买最高规格的,不用心疼钱。”
河图眼前一亮,又迟疑,“万一,少爷不愿意去抢婚呢?”
洛书道:“抢不抢和买不买不冲突!我们先买回来准备上,万一,用得上呢?”
“就是。”傅知县阴险地笑,“他不去抢婚,我就派人去帮他抢,到时候把两人往新房里一塞,这不是生米煮成熟饭吗?彼此有情有意,为什麽要拧巴呢?我怎麽有这麽一个没用的儿子!”
河图和洛书对傅知县投去崇拜的眼神,洛书感叹:“这个家要是没有您,可怎麽办啊!”
傅知县被吹捧得很满足,“小事一桩。”
傅京墨从白天沉默到晚上,直到夜色笼罩,他还在看着那封信。傅知县早就吩咐河图和洛书今天晚上先别管他,早早去准备大婚需要的东西。河图和洛书痛定思痛,也决定不管他了,开开心心上街去采买了。
没有人点灯,傅京墨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里。
一下午,他都在想。
他想了很多。
想剧情,想姜扶酽,想系统,想他的三只猫丶两条狗丶一只鹦鹉丶一缸胖乎乎的养了五年的鱼。
剧情上,主角受确实应该和主角攻在一起,这是原则上的。
但是谁说一定要遵循原则,主角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主角受他不喜欢主角攻,他偏偏喜欢自己这个变态反派,这能有什麽办法?
而姜扶酽,他漂亮到耀眼,性格又可爱,谁看到不喜欢?这样的人钟知远他却不好好珍惜,姜扶酽凭什麽嫁给他?
最重要的是,姜扶酽根本不愿意嫁给他。
他想给嫁给自己。
系统和宿主的语言是不通的,他想完剧情和姜扶酽,就去呼唤它。从下午到晚上,到深夜,都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像死了一样。
它说他上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得一塌糊涂,但是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措施,这证明什麽?证明任务完成得怎麽样,根本不重要。
还有他的三只猫丶两条狗丶一只鹦鹉丶一缸胖乎乎的养了五年的鱼,这是他完成任务的动力。这是悬挂在他的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前面那麽多他尚且可以说服自己,最後一条,又让他难以抉择了。傅京墨捂住了钝疼的头。
一夜很快过去。
姜家张灯结彩,府外都挂满了红绸。朱漆大门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大门两侧高悬着一对点着灯的大灯笼。
府内,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被浓烈的红色浸染。喜堂之内,更是极尽华美。
姜扶酽的院子里,穿着喜庆的喜娘和仆从来来往往走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洋洋喜气。
“快快快,双凤项圈拿来。”喜娘招呼着书棋拿来姜扶酽必须要带的首饰,“这项圈可不能忘了。凤冠也戴好了,挡面的结珠呢?”
“在这里,在这里!”书棋连忙让人端上凤冠一套的配饰。
“哎,从来没有见过姜公子这麽好看得哥儿。真好看,我看不戴结珠也行,这张脸,新郎看到了还不得被迷死。”喜娘乐呵呵的。
坐在梳妆台前姜扶酽擡眼,看向铜镜里的人。确实是一张很好看的美人面,只是可惜,总有人不喜欢,不是能入所有让人的眼的。
喜娘的打趣没有换来姜扶酽的娇羞一笑,她不禁一愣。怎麽还有哥儿在大喜日子不开心的……岂止是不开心,自从她早上来到这里开始给他梳妆,就没有看到他露出半分喜意。
不是说两人是你有情我有意吗?
看起来不像啊。
不管喜娘怎麽想的,这都不关她的事。她在微妙的顿了顿後,又神色自然地拿起珍珠结珠,挡住了姜扶酽那张美不胜收的美人面。
早上到下午,姜扶酽都端端正正地坐着任人摆弄。
下午,看着时辰的小厮进来喊道:“新郎来结亲了!准备出门了!”
“好了!好了!”喜娘招呼着书棋,“快将姜公子扶起来,出门了。”
钟知远一身喜服,穿着和姜扶酽相配的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满面红光。他站在姜家大门口,等待着姜扶酽出门。
姜扶酽很快就出现了。
他穿着刺绣精致的喜服,凤冠霞帔,红盖头上金色穗禾的流苏晃动着,一举一动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钟知远打量着姜扶酽,笑容在脸上弥漫。
这怎麽不让他欣喜若狂呢。
姜扶酽被喜娘和书棋扶着走下阶梯,走到了钟知远的前面。喜轿停在钟知远的身後,钟知远笑着对姜扶酽伸出手,“夫郎,我扶你。”
喜娘笑盈盈,“新郎对新夫郎真好。”
出乎意料的,姜扶酽对钟知远伸出的手堂而皇之地视而不见,直接忽略了,径直上了喜轿。
钟知远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他只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中都带着嘲笑和看好戏。他的笑容微微凝固,眼眸里闪过一丝阴暗。
“哈哈哈。”还没看出来这对新人其实彼此毫无情意,那喜娘也不用再做这一行了,她立马出来打圆场,只希望这场婚事不要出什麽意外,毕竟怨偶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的,“新夫郎这是害羞了呢!新郎想牵新夫郎的手,得先把他迎进门呀!”
周围传来哄笑声。
钟知远的尴尬勉强消散了一点,从善如流道:“说的是,是我唐突了,我这就把新夫郎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