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中区位置……他们已经差不多没有必要再继续留着那儿了。
是的,只是後勤专业的年轻新生雌虫,战斗最开始也非常慌乱几乎忘了逃生装置该怎麽放的年轻雌虫,这一刻,突然无比清醒。
他明白,他不能再让斐洛殿下留在这艘注定不久後就会被星兽攻占的军舰。
他明白,他必须尽快且不引起注意地送斐洛殿下离开。
他明白……“唔”
原本被雌虫拉着被迫向前疾跑的雄虫,突然被前方回头望向自己的雌虫用力抱住,然後——
“唔”
鲜血,顺着雄虫白皙的脖颈滴落。
擡起眸,紫色的瞳孔在这一刻依旧像年轻雌虫最开始见到时那麽美丽。
但……
不要哭,殿下。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向着伟大的虫神许愿。
只要能让我进入卡尔姆斯军校,只要能让我经常有机会看见你,只要我能有机会跟您说一句话,那我愿意将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都奉献。
所以,殿下,请不要为我哭泣。
您要跑……要跑啊……
後区那里,有我为您准备好的逃生舱……您一定要跑。
黑色的利爪从雌虫的心脏拔出,生命和鲜血混在一起,同时淌了雄虫一手。
抱住已经软倒的陌生雌虫,斐洛第一反应是捂住他已经停跳却还在流血的心脏,第二反应是看一看这只雌虫的模样。
他想,至少他该记得他。
如果有机会,回头他该问问他的名字。
但是,看不清。
为什麽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
没有动,也没有跑,明明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麽,但此刻,看着自己坏里的雌虫,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斐洛,不知道为什麽没有跑。
是啊,为什麽他不跑。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雌虫们想象的那麽好吧。
他没有那麽无畏。
他也没有那麽坚强。
他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麽镇定和果断。
至少此刻,斐洛,真的没有力气跑,也没有力气逃。
所以,他要死了吗?
死在这片陌生的星域,死在这个陌生的宇宙,死在他的战友身旁。
虽然不是没有遗憾,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其实……
“扑哧——”
利刃刺进血肉,带有吞噬能源功效的金属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被雌虫刺进了星兽爪间防御力最弱的地方。
一声哀嚎与怒吼同时在斐洛耳旁响起,而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走!”
双手抱紧利刃,任由自己的掌心同样被划破,此刻两只瞳孔都仿佛被周围的鲜血映成了同样的红色的安柏,不知道什麽时候从中区又跑到了後区,吼斐洛的声音虽然比之前虚弱,但却也同样坚定。
双目对视,这一刻,斐洛即便依旧有些看不太清安柏的模样,但是——
看着雌虫,看着雌虫身上的血,手里的刀,掌心逐渐握紧,雄虫的身体似乎缓缓恢复了力量,然後——
“走啊!你不走脑子有病是不是!”
跑!
再无一丝犹豫地向前跑!
没有回头,也没有等候。
看着前方逃生舱的舱门,斐洛几乎用着自己身体的全部力量使劲往前跑。
而很快,明明砍伤星兽的虫是安柏,是雌虫,但眼见一时似乎杀不掉这只雌虫,而旁边的雄虫又似乎要跑走後,星兽竟然丢下了刚刚才刺了自己一刀的雌虫,改为向着斐洛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