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点好奇。”尽欢轻声解释,“您以前看起来和现在不大一样。”
她确实看起来是在想这个,钟晏淡淡“嗯”了声,不太在意道:“毕竟都十多年了。”
人都喜欢更年轻的,他现在比起以前,性格大概沉闷了很多,眼角这块浸出来的褶皱已经像细纹,不如二十几岁时好看。
“但我更喜欢您现在。”尽欢脱口而出,她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这次还试图解释。
“您现在……更好看。”
是她很喜欢的样子,和年龄带来的劣势无关,她想,年龄附加给他的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魅力,她只会一年比一年更喜欢这样的钟晏。
现在就很喜欢,以後还会更喜欢。
她眼里真诚的让人不忍再怀疑话里的真假,钟晏眉眼染着点醉意,低声笑道:“毕竟是要当你daddy的人。”
那天晚上之後,钟晏没有再拿这个跟她开玩笑。
尽欢想起她那天晚上哭唧唧搂着他脖子喊daddy,声音断断续续漏出一句又一句,完全不知道害羞,只知道很舒服,舒服到她只会这麽喊了。
是特地给她带的。
席上都是长辈,看着她没怎麽动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吃了七八口,面前的碗才脏那麽一点,就放下筷子说吃好了。
这场合确实不适合吃饱,她不习惯是肯定的,但不习惯还乖乖待她身边的好孩子,简直让人心软。
钟晏记着她没吃什麽,特地让人去给她做糕点,刚出锅还是热的,立马给她送过来。
尽欢闻到香味了,她肚子这会儿已经完全空荡荡,这些糕点简直就是救赎,她兴奋说了句“谢谢”,拿起就往嘴里送。
稍微有点颗粒感,米香味很浓,内馅是芋泥和山药,不是很甜,但口感非常好。
尽欢一连吃了三个。
“今天和他们都说什麽了?”钟晏边看着她吃,边出声问。
二叔那会儿在和他说,他的妻子多少有他的风范,倒更像她养出来的女儿……这种玩笑话钟晏并没笑,探他口风的他不愿意搭理,钟家人只需要记住,他的妻子是方尽欢。
就可以了。
尽欢想了想,说了些下棋时候聊的家常话,然後提到那位应该是二婶,向她打听他到底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怕钟晏生气,尽欢咽下去一口,擡头来看他。
钟晏神色平常,他问:“那你怎麽说?”
尽欢原话复述。
她当时语气更冷,这会儿在钟晏面前她说不出来那样语气的话,只能大概说一下。
钟晏点点头,他目光沉下,大概没想到尽欢会这麽说。
她第一反应是……维护他。
家里除了祖父外几乎没人会站他这边给他说话,他手里攥的这些权力,所有人都眼红,都只想着怎麽从他这里拿走,或者分一点。
尽欢看他不说话,紧张问:“先生,我说错话了?”
“没有。”钟晏声音闷着点酒气,微微嘶哑,“家里第一次有人这麽帮我说话。”
啊……这样啊……
这就应该是这样,尽欢理所当然回:“我是您的妻子,当然要帮您说话。”
钟晏揉了揉太阳xue,他坐在沙发上看她,望进她眼睛里时,不知道借着酒劲想起了什麽,总之他眼底的味道浸得很深,就这麽盯着她看,眼神直白得一点也不担心她是不是能承受住。
钟晏被酒精侵蚀了一点大脑,他慢慢在想,原来二叔说那些话是因为这件事。
他还在看她,还在想,尽欢已经搂着他的脖子亲了过来。
像一阵风,唇上还有糕点的香味,咬住他嘴唇时钟晏下意识去按住她,低声询问:“干什麽?”
钟晏无奈说:“喝了酒……还是不要。”
酒味不太好闻,怕这味道渡给她,让她不舒服。
不喝酒的孩子要格外照顾到这一点。
尽欢才碰到他嘴唇又停下,睁着已经含水的眼睛看他,轻声说:“那您刚刚一直那样看我?”
钟晏:“我看你会怎麽样?”
她红着脸小声解释:“会受不了……”
她看起来很可怜,想起那些维护他的话,他纵容道:“那就一会儿。”
尽欢急急地应了声“好”,清甜的吻再次扑过来,双手继续搂着他脖子,生涩地咬他嘴唇,很轻很柔。
混着酒意,这次轮到钟晏有点头晕目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