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困在黑色马克杯中的黑猫。
脑海里有个声音这样告诉她。
像忽然抽掉了安全闩,她融化成了一滩水,或者软成一滩永远沉睡的猫,无论是什麽形状……似乎他都托得住她。
拍卖槌的第二声落下。
许月薇终于擡起头,枕着他的手,随着一次呼气,反问他:
“你没有跟孟姣在一起,对吧。”
对视中,她在他眼里看到默认。
许月薇忽然带着讽意地笑了笑:
“但是,你让我去给她当手替,存的还是想让我难堪的心吧?”
最终,视线又绕回那只“黑猫睡觉”的马克杯上。
她问:“我不懂,你到底是恨我,还是仍有那麽点喜欢我?”
他说:“你看不出来麽?”
江时砚右手退回到她脸颊上,蓄势待发的另一只左手也捧了上来,他有些激动,从指根僵到指尖,却像触碰一团棉花糖那样轻柔。
他喉结滚动,再忍耐不住,贴着她的嘴唇呢喃道:
“这根本没区别。”
咚。审判槌的第三声落。
许月薇的腿从沙发沿荡下来,按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地攥成拳。
她闭上眼。
像经过一场漫长的秋天而降落的初雪,明明不t是初次见雪,却依然感到新奇,他们各自团起一个雪球向对方扔过去,再一同融化它,不知疲倦,乐此不疲。
江时砚的右手又滑进她发里,推着她侧倒在了沙发上。
一分钟後,唇上忽然吃痛,江时砚放开她,银丝断裂,理智也回了笼。
他双手撑着身体起来,慌张着,脚直接撞上了茶几,咬了下唇,却只尝到令人上瘾的丶失控的味道。
毕竟不是毛头小子了,他定了定神,红晕集中在耳根处,紧张又执着地与她对视,仿佛在询问,这件宝物他拍到手了没有。
许月薇还是躺在沙发上,眼和唇上覆着水光,却揣着冷静的目光,隔岸观火般望着他。
江时砚的心往下坠了坠,全然没了在车里放狠话的野劲儿。
他小心地又碰了碰她的唇,额间相抵,用气音说话:“等你醒来,还会记得今晚吗?”
她说:“我不知道。”
心脏一时云端一时谷底,江时砚垂眼遮住所有的不平静,退开身,放她自由。
“……我先给你去铺床。”
他离开後,许月薇眨了下眼,眼角泪珠滑落。
刚才真的不算哭。
现在,他惹得她鼻尖发红,眨眼时眼睫晕开水光,喉咙黏得说不出话来。
这才叫哭。
许月薇仰面躺了一会,听见江时砚说床铺好了,才扶着沙发边缘坐起来。
鞋子踢到了什麽东西,她往下看,一愣。
一个粉色的盒子,上面的牌子名和数字触目惊心。
竟然是一盒避孕套。
这瞬间她的酒全醒了。
耳根和脖颈泛起近乎痛感的热意,许月薇怔怔坐着,要把它盯穿。
听见男人走来的脚步声,她咬着唇,悄悄把它踢进了沙发底下。
她什麽都没看见。
这个漫长的夜晚里,也什麽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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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兜浅的坏处就是一晚上白干[垂耳兔头]
这章求个营养液不过分吧!拜托啦大人们[星星眼]